具是謝明月之功也。
他倦倦閤眼。
從前他為表寵信謝明月,令謝明月可以無召入宮,後二人因一事劇烈爭吵不歡而散,李成綺望著謝明月離開的背影當即下令從此之後謝明月不得隨意入宮。
雖然第二天他就收回成命,且派人安撫賞賜了謝明月,傳他口諭一切如舊,然而謝明月此後無召,再不入宮。
謝澈進來,見屏風後模模糊糊的影子心知是李成綺,便悄然繞過屏風。
李成綺閉眼時微微皺眉,似有萬般事難解。
小皇帝心思單純,喜怒都寫在臉上,來得快去得亦快,卻從未流露過這樣的神色。
謝澈微怔。
李成綺睜開眼,好像還有點不想理這個讓自己著女裝的始作俑者,「小侯爺。」
「陛下,來為陛下上妝的人來了。」謝澈收斂了心中莫名的情緒,道。
「還得上妝?」
謝澈點頭,哄他說:「若是不上妝,便沒法出去了。」
李成綺瞥了他一眼,雖然可能是瞪,但全無威脅,反而讓謝澈憋笑憋得更厲害了。
他將方才李成綺的異樣都壓在心底,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外面桌上擺著各色衣裳,皆是按二十歲左右歲的女孩子身量挑選的,李成綺雖和謝澈比不高,但也不矮。
況且身體正在抽條,肩也慢慢寬起來,十六七歲小姑娘的衣裳穿著並不合適。
另一邊放著耳環步搖髮簪等物,整整齊齊地擺了三個託盤。
站在梳妝檯前的宮人躬身道:「小侯爺,」她頓了頓,似乎不知如何稱呼,謝澈看了眼李成綺,李成綺不假思索道:「叫文公子就好。」
文?
謝澈不明白。
「文公子。」
皇宮偌大,李成綺又是自來時就只在長樂宮坤寧宮往返,如今又添了個御書房。
宮中萬人,不知多少人從生到死都不曾見過皇帝,況且是李成綺這隻登基了兩個月的小皇帝。
尚服局女官不知李成綺身份,卻認識謝澈,能同謝澈一道在宮中,身份定然非比尋常。
貴人的事輪不到她們置喙,宮人沒有半句廢話,只道:「請文公子坐下。」
這曾是某位妃子的寢宮,不過先帝後宮空虛,這裡已幾十年無人住過了,雖每日有人灑掃,仍舊透出一股無人居住的寒氣。
李成綺坐到梳妝檯前。
幾十個瓶瓶罐罐擺在上面,各色皆有。
像李成綺這樣兩輩子都沒有體驗過什麼叫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的男人來說,這些東西的複雜程度直逼軍機政務。
謝澈尚未娶妻,也沒有納妾,看見這些精緻的小東西也十分稀奇,隨手拿起一小盒,冰裂紋天青色的小瓷盒,無任何裝飾掐花,開啟,一股淡淡甜香撲鼻,內裡放著鵝黃脂膏。
女官柔聲道:「請文公子閉眼。」
李成綺依言閉眼。
有什麼清涼柔和的東西被塗到了他臉上,女官將眉心,雙頰,下頜各塗一些後,伸出三指,將這接近無色的液體均勻塗開。
謝澈將女官剛往李成綺臉上塗過的東西往手上倒了些,也有淺淺花香,「這是什麼?」
「回小侯爺,是桂花水,小公子的臉有些幹,若是直接上妝,脂粉會容易落下來。」
謝澈似懂非懂地點頭。
女官取兩塊黃豆大小的脂膏,雙手疊著,待脂膏在手中微微融化後才輕輕塗到李成綺臉上。
李成綺睫毛顫著。
上次這樣閉著眼睛讓人在他臉上摸來摸去還是他病的起不來床,宮人給他擦臉。
這幾樣都做好之後,宮人又取細白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