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謝明月的目光從李成綺身上一閃而過,表情很有些不贊同。
李成綺低頭看了眼,少年人長得太快,這件裡衣做的時間有些早,就顯得沒有那樣合適,加之他穿的不精細,領口大開,曲線脆弱姣好的喉嚨與鎖骨都明晃晃地露在外面,下面也不長,兩條常年不見光的長腿露在外面,面板底色雪白,隱隱能見到青色的血管,裡衣下擺沾了水,已近透明。
李成綺伸手攏了攏領口,將頭髮放了回去,訕然道:「先生不熱嗎?」
謝明月反問:「陛下不冷?」
他不提還好,提了李成綺這才想起他起來得實在匆忙,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赤足站在石板上,還不時有水珠順著他的大腿往下淌。
李成綺身上每一處都生得恰到好處,踝骨凸起,形成一道近乎於削刻的曲線。
然而腳趾圓潤,一顆一顆宛如玉琢,水珠就掛在這樣細膩的面板上。
李成綺苦著臉道;「冷。」
這時候不順著謝明月說自己冷,裝個可憐,恐怕謝侯還要搬出宮規來數落他。
謝明月拿起架子上的幹巾。
「先生可帶……」他聲音戛然而止,澀然得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先……先生?」李成綺不可置信地望著半跪在地上的謝明月。
玉京侯睫毛上都掛了水汽,髮絲也馴順地貼著,謝明月半跪著,即便抬眼時眸光再怎麼鋒利也顯得馴服,而李成綺,正居高臨下。
「先生?」李成綺聽到自己幾乎於喃喃的聲音,下一刻,他猛地清醒過來一般,「先生這是在做什麼?」
謝明月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好像他真問出了什麼不可救藥的問題。
「陛下不擦乾,如何穿鞋?」他理所應當一般地問。
謝明月做的那樣自然,自然得似乎本該如此,或許是被水汽燻得腦袋暈乎乎的,連李成綺自己都覺得彷彿就應該這樣。
謝明月是要,給他擦乾淨?
李成綺怔然地看著半跪的謝明月。
這可是謝明月,是你親封的玉京侯,他可不是你隨便一個容色姣好來伺候你的宮人。
謝明月喜潔,就如他的名字一般,他合該是九天朗月,高不可攀。
「孤,」
「陛下,臣跪得腿痠。」謝明月打斷他。
那你就站起來啊!李成綺在心裡喊。
可謝明月如此卑躬屈膝,難得放下一次身段伺候他,他拒絕了,和直接伸手甩謝明月一個耳光有什麼區別?
李成綺從小被人伺候慣了,此生第一次手足無措地站在謝明月面前,「孤……」他頓了頓,「先生想要孤怎麼做?」
「抬起來。」謝明月道。
「什麼?」李成綺沒反應過來。
「腿。」玉京侯說話比往日更加言簡意賅。
李成綺僵硬著抬起一條腿,他腿顫顫的,根本站不穩,左右搖晃,謝明月根本沒法給他擦乾淨。
謝明月皺眉,伸手,握住了他的腳踝。
李成綺一瞬間呆住了。
這是謝,謝明月?
溫泉別苑水霧渺渺,人在其中都看不大清,正是生人迴避,妖物橫行的地方。
莫非,真有什麼妖物化作了謝明月的樣子來戲弄孤不成?
李成綺愣愣地想。
謝明月卻不管他心中驚濤駭浪,將往自己這邊一拽,李成綺猝不及防,險些摔到,卻意外地踩到了實處。
是,謝明月半跪的膝蓋!
謝明月今日著灰,腳踩的地方立時弄得謝明月膝上布料氤出深色一片。
喜潔不過謝明月,李成綺看到被弄濕的地方,張了張嘴,動作比聲音更快,他正要拿開,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