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牢裡,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林言一邊默算著時間,另一方面,還可以透過獄卒送飯的時間來判斷。
在地牢裡,一天只吃一頓。
飯也不是什麼好飯。
林言看著一團漿糊一樣的粥水上飄著幾根爛葉子,立刻熄了要嘗一嘗的心思。
胡不歸睡了在牢房的乾草上睡了一整天,大約在第二天晚上才幽幽轉醒。
他打了個哈欠。
撓了撓自己的頭。
而後猛地瞪大雙眼,像是彈簧一樣,從地上跳了起來:“我的內功呢!”
“被丹藥散入四肢百骸了。”
林言靠坐在牆邊,一手杵著下巴,平靜地說道,他斜著眼瞥著胡不歸。
“你不會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都給忘了吧?”
胡不歸覺得林言的話怪怪的,他撓著頭想了想,而後恍然道:
“二弟!”
“二個屁啊!”
“那是重點嗎?”
“你被抓進地牢裡了喂!”
胡不歸這才醒悟,當即破口呵斥道:
“這鎮南侯實在可惡!”
“我不過說了幾句壞話,他就當街抓人,簡直無法無天。”
林言搖了搖頭。
這大漢看著雄廓沉穩,行事卻像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他不禁問道:
“老胡啊,你所使的可是降龍掌嗎?”
“你可是丐幫中人?”
胡不歸此刻已經摸著咕咕直叫的肚子坐下,端起牢房門口的爛菜粥。
哧溜哧溜,大口吃了起來。
絲毫沒有嫌棄的樣子,他一邊吃著,一邊含糊不清說著:
“我師父是丐幫的,但我還不算。”
“師父說等我歷練出師之後,再幫我舉辦入幫儀式。”
林言眉頭一挑:
“降龍掌可並非人人都能學。”
“你師父是哪一個?”
胡不歸嘿然一笑:
“師父不讓說。”
“他說不能仗著他的名字在江湖上招搖,要自己闖出一番名堂。”
林言心下已然有所猜測。
胡不歸嘆息一聲,端著手裡的粥:
“我自小吃苦吃慣了。”
“只是二弟你一看便是富家公子,被我害得遭瞭如此無妄之災。”
“大哥心有愧疚呀……”
林言只感覺自己額頭神經跳動,他笑著道:
“昨晚喝多了,不作數的。”
胡不歸大聲道:
“那怎麼行?”
“我們是喝過酒,發過誓的!”
“那就是一輩子的兄弟!”
林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行。”
“那你和我說,你多大?”
胡不歸噢了一聲:
“我十七啊。”
林言看著對面身材魁梧,長相成熟穩重的大漢,難以置通道:
“你長這個樣子,你說你十七?!”
胡不歸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師父也說我長得著急了點兒,但他說急點兒也好,這樣有威嚴,能壓得住人。”
林言若有所思。
“我十八,你以後叫我大哥。”
“我叫你老胡。”
“行就行,不行就當咱們沒結拜過。”
胡不歸倒也不猶豫:
“你大,你就做大哥唄。”
他吃飽喝足。
伸手手掌握住小臂一樣粗的鋼鐵監欄,使用用力扯了扯,發出一陣哐哐震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