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
天氣晴朗。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雪地上,冰消雪融。
但在寒冷的夜間,霜雪又會再次凝結為冰,以至於道路光滑,十分難行。
林言自己步履雖穩。
但是馬匹打滑。
故而他只能牽著馬走。
路上行人反而更少,他的行路速度,比來時還要慢了一倍不止。
好在林言也沒什麼要著急的,就這麼走走停停,就當作遊歷大好河山。
天色漸黑。
林言來不及趕到下一個驛站,而他的馬匹也不斷打著響鼻,似乎也想歇息。
林言便一頭扎進叢林。
尋了一處破敗的山神廟,生火歇息。
篝火畢畢剝剝。
散發著陣陣暖意,驅散了寒冬的冷寂。
馬匹臥在火堆旁邊,已經進入酣睡,林言抱著寒霜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除了乾柴燒灼的聲音。
一切都顯得分外寂靜。
忽然,一隻青色鳥雀,撲閃著翅膀飛進廟宇,像是在躲避嚴寒。
輕輕地落在倒塌的山神像頭頂。
青鳥發出一串清脆啼鳴,在山神廟裡異常清晰,林言雖是閉著眼睛。
嘴角卻微微勾起。
與此同時。
一名血袍老者卻趁著夜色,悄悄摸摸靠近山神廟,一個縱躍就來到房頂上。
他不敢用氣機探察,先天高手的五感十分敏銳,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
他只能用目視。
還要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能過於集中。
否則也會被察覺。
這是馮濁多年闖蕩的經驗總結。
他躡手躡腳揭開一片瓦,一點聲響也沒發出,透過小孔,望向下面那道人影。
馮濁冷笑一聲,小兔崽子。
任憑你武功高絕,還是警惕心太弱!
他當即凝聚真氣,便要偷襲。
忽然,一聲清脆劍吟響起,倚牆而眠的林言身影驟然消失。
清朗的聲音突兀在馮濁耳邊響起:
“馮前輩,闊別不久。”
“我們又見面了!”
馮濁心神一震。
糟糕!這小子怎麼發現的?!
他在請君入甕!
馮濁不及應對,只聽砰的一聲轟響。
山神廟的屋頂竟轟然炸開,一道璀璨劍光驟然而現,頃刻綻放出無數星雨。
馮濁倉皇凝起血色氣勁,化為一道屏障擋在身前,然而連綿不絕的劍雨頃刻而至。
血色屏障轟然碎裂。
馮濁藉著反震之力,迅速後退,從屋頂倒飛而下。
他剛剛失了先手,想要先行撤離。
然而,林言卻是身形一掠,疾追而來。
在銀白色月光映襯下,彷彿青衣謫仙翩然而落,劍光如月,傾落九天。
“馮前輩,上次有王前輩在,不便與你詳敘,這次我可不會輕易讓你走。”
說話間。
林言揮手一擲。
寒霜劍化為一道流光,離手而出,其青衣身形更是緊隨而上。
馮濁頃刻間便捕捉到一柄凌厲的青鋒直刺而來,他面色難堪道:
“小子,你別得寸進尺。”
袖袍一揮,一拳凝握揮出。
血色真氣化為巨大的血色拳影,與寒霜劍鋒轟然對撞在一起。
兩股震顫的氣勁對撞盪出一圈氣勁餘波,瞬間,周遭的林木全都被攔腰截斷。
樹上的霜雪,更是被震得漫天飄飛,簌簌而落,再加上月光的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