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每天上午在街上溜達,接濟一下乞丐朋友們,下午去青鹿坊幫工。
非常閒適。
淮陽郡城很大,他又一直安分守己,沒有整出么蛾子,所以也沒有與丁青再碰過面。
當然,這也是林言所期望的。
畢竟,若是被鎮撫司盯上,他以後的行動多半會不太方便。
閒了一陣子,林言便覺得無聊。
問鹿影有沒有生意。
林言的偏好,鹿影是知道的。
不看重報酬,但看重任務目標的實力,最好是二流高手以上。
活脫一個武痴。
但是看他平時的狀態,平和閒逸,也不怎麼練武,反而喜歡在街上溜達。
又與武痴的行為格格不入。
鹿影疑惑:
“這才幾天時間。”
“你不會嗜殺成性了吧?”
林言笑了:
“怎麼會?”
鹿影頓了頓,作思考狀:
“最近倒是沒有瞧見明確合你要求的生意,目標實力不明的,倒是有兩單……”
林言聞言眼眸一亮:
“實力不明,具體說說?”
鹿影擺了擺手: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明天讓六耳整理一份資料給你瞧瞧。”
翌日。
林言從青鹿坊監工歸來。
床下的木盒已經多了一封信。
林言不禁感慨,六耳的效率還真是高。
撕開信封,取出兩張信紙。
每一張紙代表一單生意。
林言啞然,鹿影還真是實在。
說兩單,就是兩單。
信紙上面寫著委託人身份,委託背景,目標人物,以及對應酬勞。
林言輕輕將信紙一抖。
細細瀏覽。
第一單生意。
這是來自一個女子的委託,她委託的目標人物,則是她的賭鬼老爹。
林言眉頭一挑,有興趣繼續看下去。
她家在城南棗泥街破鑼巷,她父親是附近翠竹幫的幫眾,平常負責收取鄰里月錢。
囂張跋扈,狐假虎威。
其人嗜賭,每月在翠竹幫領到的月錢,存不了兩天就貢獻給了金銀賭坊。
此人常常十天半月不著家。
但一回家必是要錢,翻箱倒櫃,猶如蝗蟲過境一般,一片狼藉,寸草不留。
若是尋不到錢。
他還會動輒打罵呵斥母女兩人。
女子的母親為了護著她,已經拼盡全力周旋,然仍是被打得奄奄一息。
而她父親,沒有任何醒悟,仍舊每日花天酒地,進出金銀賭坊。
某一天,他喝得酩酊大醉,竟然獸性大發,對自己的女兒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更加恐怖的是,他完全不在乎。
彷彿他的女兒,在他心中,與尋常的青樓女子沒什麼兩樣。
女子悲痛欲絕,忍無可忍。
終於開始私下四處打聽殺手,想要委託殺手取了她父親的性命。
林言默然。
一個翠竹幫的頭目,就算實力不明,也不會是二流以上,甚至根本就是尋常流氓。
報酬是一粒碎銀。
這是女子織布縫衣辛苦攢下的。
除了給母親買藥,剩餘的所有銀錢。
當然,若是她爹起意再度搜刮,這一粒碎銀可能也藏不住多久。
這單生意。
煙雨樓本是猶豫的,因為報酬太少。
但鹿影卻留心記下。
她瞭解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