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悅然聽出衛沉在劃清界限。
雖然衛沉說的都是事實,但孫悅然多少想明白之前的見面是怎麼回事,又對衛沉有一些好感,生出許多的羞惱。
林箏心思一轉,竟然想應下衛沉的話:「倒是挺合適的。長英的鋼琴彈得那麼好。」
霍長英笑容淡淡:「我很久沒彈了。」
「這是練過的曲子,又是從小學的,忘不了的!你這雙手天生就是練琴的,比那些不合適還硬要學的好太多!」
林箏說到興奮處,又湧出愛才的心,暗暗踩了衛沉做比較。
但畢竟,衛沉被安排學鋼琴,是霍夫人的主意。林箏也不想得罪對方,又急忙找補:「當然,什麼時候學都不晚。」
衛沉沒有絲毫波動。
直到霍長英說:「這是雙人合奏。之前我只和周曉月一起彈過,沒有和別人試過。」
衛沉表情才有了變化。他眉毛微動,皺得額下攏起一小塊陰影。
霍長英有心施展手段,到底還是成功地激起了衛沉的嫉妒。
他們鬥法,讓後面的表演者有些下不來臺。
周曉月,又是周曉月!
孫悅然本來就想鑽地洞了,見他們這樣,脫口而出:「那你們都和周曉月一起彈好了!」
這話直接把暗流湧動的三角戀爭鬥直接挑明,讓不知道多少張臉變了色。
就連一直安穩坐著的霍老爺子也沉下臉。
兩個母親焦頭爛額,只是一個直接白了臉色,一個還能遮掩偽裝。
周曉月的父母同樣發慌。
他們完全沒有了曾經的得意高興,一個勁的往周曉月那裡看。
霍長英壓了壓唇邊的笑,順著話向下伸出手。
「曉月,要不要一起彈一曲?」
他笑得那樣溫情脈脈,像是新編織出來的又一個虛假美夢。
「你不記得的話,我帶你。」
誠如林箏所說,那確實是一雙天生彈鋼琴的手,掌心寬,手指長,指間距大而分明,輕易就能握住少女的腰肢。
而他手上的面板光潔乾淨,精心保養下,連繭痕都很少,毫無瑕疵。
周曉月握住這雙手無數次,也被它們抱在懷裡無數次。
但是她見過了另一雙手。
灰暗、粗糙,帶著或細小或粗大的疤痕,十指有一半都有厚厚的繭,是長年累月乾重活磨出來的。
所有人都看向周曉月,不再避諱掩飾。聚焦的目光帶來火燒般的刺痛感。
霍長英的眼神更是如影隨形,詛咒般附在周曉月身上。
他以為,她會下不了臺,答應嗎?
他以為,她還會像以前那樣捨不得拒絕嗎?
周曉月穩了穩心,沒有逃避地走到臺前。
但是她沒有把手放到霍長英伸出的掌心裡,而是看向旁邊那個冷冷清清的身影。
她選擇站到衛沉身邊。
衛沉對她的好太多了,把她的心裝得滿滿當當,塞不下了溢位來,漲得周曉月的心口急促。
衛沉永遠都在為她著想,為她爭取。
但凡有一丁點誤會,衛沉都要解釋得清清楚楚,不願傷害她一絲一毫,她又怎麼能退縮。
「我不會彈鋼琴,合奏表演還是讓專業的人來更好吧。」
霍長英臉上的笑驟然一暗。
周曉月自己說下去:「這是孫悅然的舞臺。」
「後面到我演出的時候……我會展示我的作品。」
那幅初級、粗糙,卻屬於她周曉月的作品。
《光》
第107章 合作的演出
周曉月說完就退回到之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