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不說話,周曉月越是忍不住靠向他。
霍長英頓時抿住了嘴唇。
不止是衛沉沒在聽醫生和霍夫人說話,霍長英自己更是無所謂,他只是展示出一種禮貌的聆聽態度,實際上,他眼角的餘光就沒有離開過周曉月。
這時,護士要上前幫忙挽他的袖口。
「我自己來吧。」
霍長英淡笑著拒絕,然後他直接拉下拉鏈,把整件藍白外套脫下來,露出裡面同色系的長袖校服衫。
少年舒展開來的肩膀很寬,但是一點也不厚,恰到好處地撐起整具比例協調到完美的身體。
裡面那件衣服沒有扎進褲子,質地優良的棉料垂落下來,下擺處明顯在勁瘦的腰處空出了一截,夠勾勒出一架形狀優越的倒三角身軀。
即便穿著衣服,也遮不住這具年輕身體的強健和有力,散發出一點青春的荷爾蒙氣息。
護士比他年長,但離得這麼近看著,都有點不好意思地臉紅。
霍長英體貼地忽視護士的不自在,紳士而又淡漠。他只是用右手勾過外套,伸長手臂,越過所有人,單獨遞給周曉月。
「周曉月,幫我拿一下好嗎?」
「啊,好。」周曉月沒有其他想法,直接就接過來。
她拿了東西,就下意識地和旁邊的衛沉拉開一點距離,不想互相碰到。
但是把霍長英的校服外套抱到手裡,她才發現霍長英穿的是最大號的,比她身上的這件更寬、更長,周曉月拿著其實有些費力,就先全部團在一起,免得兩隻長長的袖子掉下來。
衛沉側眸看了一眼,垂著的手指輕輕一動,想要幫周曉月拿。
隨後他合起手掌,放回腿邊,按住自己的衝動。
這是霍長英的東西。霍長英特意交給周曉月,這本身就是一種宣示和警告。衛沉再插手接過去,就會變成挑釁和冒犯。
可他,只是捨不得看周曉月難受。
霍長英的衣服乾乾淨淨,沒有一點汙漬,更不會有破損,卻在周曉月的手裡揉作成亂糟糟的,擠壓出不少褶皺。
霍夫人看著,沒有說什麼,臉上也還是笑意盈盈的,只是微微挑起眉。
衛沉忍不住開口,低聲提醒。
「折一下,會更好拿。」
周曉月再低頭,也發現自己把霍長英的外□□得太亂了,她難為情地應一聲「好的」,連忙舉起來抖開,對摺又對摺,勉強疊成一個還算規整的方形,再次抱到懷裡。
外套在空氣抖了兩下,撲出微弱的淡淡薄荷氣味。
周曉月收攏在身前的時候聞到了,感到一點點難以啟齒的羞怯。
還好霍長英已經在等候區的椅子上坐下,而霍夫人也更關心霍長英,不再看她和衛沉,周曉月以為沒人在意她了,悄悄地舒一口氣。
她卻不知道,衛沉和霍長英一直都在看她。
衛沉巋然不動。
霍長英壓了一下唇邊的笑意,自己捲起左手長袖,直到露出半截上臂。
他學過擊劍、搏擊之類的課程,也考過一些業餘等級,那隻修長的手從上臂、臂肘、下臂到腕部,線條起伏順滑,面板光潔肌肉緊實,連血管都分佈合適,描畫清晰。
護士抽出針頭,除錯了一下,小心、仔細地找準血管的位置,頂著霍夫人和主任的注視壓力,一針紮了進去,緩緩地推進。
皮肉被針扎得鼓起。
血液從霍長英的手臂裡流入針頭後的管道里,很快就暈出刺目的紅色。
周曉月看著都覺得痛。
她還不至於嬌弱到看別人抽血就嚇得哭,但當真的看到血流出來,周曉月也緊皺著眉頭,雙眼盪動不安地盯著霍長英那邊。她肩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