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一次性買好幾包。
霍長英一下子就挑出不少問題。可是周曉月難得一次照顧別人,這一點顧慮不到的地方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霍長英看她說著,聽她說著,唇邊又有了笑。
「好,我會吃的。」
周曉月沖他揚起一張笑臉,笑容一彎,瑩潤的臉頰微微鼓起。霍長英看得喉結一滾,他舉起杯子喝下一口糖水。
嘴唇裡浸濕,都是甜味。
「那你拿著哦,就著糖水吃一些墊墊肚子。」周曉月讓霍長英挑完,然後她又拎了拎袋子,說,「我去問問衛沉吃了沒有。」
霍長英頓住。
周曉月卻覺得對霍長英交代完了,跑進病房裡去找衛沉。
過去這麼久,衛沉母親也應該弄得差不多了。
周曉月直接轉過身,從霍長英身邊走過去。
因為她忽然扮演起了那個負責照顧大家的人,當然也就沒必要事事再過問一遍其他人。
霍長英盯著手裡的糖水和麵包看了一會兒,唇齒咬合,才磨出一絲笑。
然後,他把甜水一口喝完,全部吞下去。
過多的甜在舌根泛起膩。
霍長英手指一收緊,骨節分明的五指瞬間就把空掉的紙杯捏扁,甚至裂開,張力讓手背上的青筋浮起得更加顯眼醒目,在掌骨和皮肉上蜿蜒。
隨後他就放下手,看都不看一眼,往後一扔,把廢棄的東西扔進垃圾桶裡。
霍長英緊跟周曉月進病房,一步不離。
周曉月正把自己買來的東西分享出去。
她記得衛沉媽媽還不能吃東西,就只問了衛沉。衛沉母親就笑著看他們,也不插話,任由他們年輕人說。
周曉月努力地體貼別人:「衛沉,你餓了沒有呀?我們多買了一些麵包,一起吃吧。」
衛沉說:「還不餓。」
他說話的時候只有嘴巴在動,其他五官動也不動,根本看不出真正的情緒。
周曉月只能從衛沉發乾的嘴唇猜出,他今天大機率也是和衛媽媽一樣沒有進水、沒有進食。
她直接翻開袋子,找到一個賣相更好的麵包遞出去。
儘管衛沉確實一點也不餓,更沒有胃口。
可是周曉月拿過來,衛沉就接了。
他雙手都清洗過一遍,認真的揣在懷裡。
「衛沉,你多少吃一點東西吧。」
周曉月又關心地說了一句,衛沉就低下頭撕開包裝袋,他捻著手指掰出來一小部分,放進嘴巴裡面。
霍長英暗暗警告的時候,衛沉沒有退縮。
但周曉月明晃晃地關切時,衛沉卻自己避開了眼神,不怎麼看周曉月,他偏過頭,面無表情地把麵包吃進去,用牙齒嚼合,像是一個聽話的漂亮機器。
周曉月忍不住擔心:「你要不要喝水呀?我幫你倒一點……」
「好了,周曉月,是衛沉母親手術,又不是衛沉要做手術。你別太緊張了,把他弄得不知所措。衛沉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霍長英打斷攔下來。他看不下去了。
那雙溫文爾雅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笑意。
尤其是霍長英意識到,周曉月的呵護、關愛,都是因為另一個少年產生的同情心理而激發出來的,霍長英就一刻也忍耐不了。
這不是一隻狗、一隻貓。
更不是衣服包包。
這是活生生的,進入了周曉月世界的另一個人。
這個人,必須離開。
馬上。
霍長英耐著性子安撫了周曉月幾句,讓她不要忘記自己吃一些。然後他又幫著請了護士過來。
最終確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