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b型血結合,生出的孩子可能是o型血,也可能是b型血。
而和ab型血結合,生出的孩子,則只可能是a型血,或者b型血。
換句話說,無論如何,那個女孩都不會是ab型血。
衛沉是計算到每一個可能性,仔細、謹慎地幫周曉月排查那份出生名單上的人。
周曉月對生物課一直都是茫然暈乎的,但是衛沉講得十分簡潔、清晰,她一下子就懂了。
「那爸爸媽媽的小孩,一定是o型血!」
周曉月得出結論,然後她想到自己,忍不住在紙上找到自己那行,她輕聲說了一句:「我也是o型血。」
難怪爸爸媽媽一直沒有懷疑過抱錯孩子的事。
可是。
全世界有那麼多o型血的,卻不可能都是爸爸媽媽的小孩啊。
她心裡被刺了一下,心臟微微痠痛,眼睛就酸得更厲害了。周曉月忍著淚花,去看那份出生名單。
但是她眼前全是水霧,看什麼都是晃的。表格的線條和文字好像化成了一個個黑色的蝌蚪,抖動著遊進她的悲傷和難過。
「啪噠。」
一個聲音落下,輕得幾不可聞。
是周曉月的眼淚掉下來了。
她看完自己的血型,又一個、一個地數過去。
除了她之外,果然還有一個o型血的女孩。好訊息是,只剩那一個,一定是了!壞訊息是,偏偏還有那麼一個。
周曉月很輕地抽噎著,告訴衛沉:「謝謝你,衛沉……我、我找到了。」
衛沉記得一清二楚。
他問周曉月:「是柳小樂嗎?」
因為剩下的三個女生中,兩個a型血,一個o型血。周曉月能這麼快地確定下來,說明對方是唯一的。
「嗯。」
周曉月應得更輕,細若蚊聲。
這聲回應,基本上就已經把所謂的真假千金秘密完全告訴衛沉了。
儘管她什麼也沒有說,但足夠衛沉猜想到很多事情。
按照周曉月說的,柳小樂是o型血,又和周家父母有血緣關係,那就是周家的女兒,而且她們兩個還是同一天,在同一家醫院接生的。
那周曉月——
衛沉的聲音沉下去,沙啞而低渾:「你爸媽知道嗎?」
「……他們還不知道。」
周曉月連忍著都忍不下去了,說著話也抖起來,不成腔調,她再也憋不出委屈哭出來:「但我好怕他們知道。」
少女的眼淚落下來,像是成串的珍珠。
落到紙上,暈成一團深色;落到地板上,化開一塊水漬;落到手機上,便傳遞進衛沉的耳朵,衛沉的腦海,衛沉的心間。
攪得電話另一頭的人,也不得安生。
關於周曉月是怎麼發現這件事的,都沒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
「你想怎麼做?」衛沉開口。
周曉月的鼻息輕顫著,小聲地說:「我想找她,我想找到柳小樂……」
她還沒有完全緩過來,說話時都夾著一兩個短促、輕微的哭音,帶著越不過去的失落和哀傷。
衛沉低聲說出一句話。
他說:「其實……你可以不找她。」
衛沉沒有安慰周曉月,他不擅長做這種事,也做不好。衛沉只是為周曉月指出一個極其現實的辦法。
「……」
周曉月像是被掐住般,不敢說話。
她只是一個被嬌寵長大,不經世事的十七歲少女,不是生來完美無瑕、毫無私心的聖女。
她為這件事困擾了這麼久,不是沒有想過丟掉這件事不管的念頭。但只是稍稍這麼一想,她就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