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周曉月。
但其他人聽了,卻都覺得,衛沉是在說霍家繼承權。
霍夫人無奈一嘆:「阿沉,這些本來都是你的,你用不著和長英爭的。你現在要和他爭,也……」
周曉月低下頭。
她能聽出霍夫人的言下之意,衛沉同樣也能。
霍夫人曾經對霍長英有多引以為傲,就有多清楚衛沉和霍長英之間的差距。
其實整個霍家,都是認定他無法在短時間內彌補上這個差距,才要為了年少、生澀的繼承人,留住霍長英這個優秀的幫手。
「放心好了。」
一道清潤的聲音插進來,語帶笑意,如沐春風,「就算他要爭,我也不會和他爭。」
周曉月看到一雙打磨啞光的黑色皮鞋。
皮鞋踩在厚地毯上的聲音幾不可聞,周曉月看那雙黑皮鞋最終停在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鞋尖著地,鞋跟踩下,在地上微微碾了一下。
她不禁覺得,那皮鞋好像踩踏在她的心頭上,心神一緊。
「……長英,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連霍夫人的聲音微微繃緊,對來人感到有些緊張。
那人輕輕地拍了拍霍夫人。
「我剛剛走過來,就聽見你們說什麼爭不爭的,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這有什麼好爭的。」霍長英笑了笑,笑聲不輕不重。
「長英……」
霍長英溫聲提醒,「好了,宴會還沒結束呢,別在這裡躲著了,我就是來找你們的。」
「啊好,好。」霍夫人連聲應下來,「阿沉,你跟我一起去。」
衛沉一開始沒動。
直到霍夫人又走過來拉他,衛沉才徑直邁步往前。
他不想讓霍夫人發覺。
直到腳步聲漸漸地走遠,這裡就只剩下霍長英和周曉月。
一隻手按進來,手指微蜷,用手背凸起的骨節敲了敲簾子,沒發出什麼聲響,只有隱約的莎莎聲。
那聲響劃過,像是貼在面板上,激起一陣戰慄。
「出來吧,我已經把人都趕走了,不用躲了。」
霍長英手指翻動,從縫隙中掀起簾子向外撩,像是拆禮物一樣,把在露臺上瑟瑟站了好一會兒的周曉月拆出來。
他巡視少女微微睜大透出茫然的眼睛,和咬出深痕的嘴唇,還有那不知道凍得還是委屈得,微微發紅的鼻尖。
霍長英伸出掌心,示意她出來。
周曉月還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霍長英便攤開手,伸展自己的手臂,像是在期盼一個等待了許久的擁抱。
「周曉月,你都聽到了,我以後就不再是霍少爺了,他們還想讓我去伺候真正的少爺」霍長英自嘲地一笑,又對周曉月說,「你不來安慰我,跑到在這裡來做什麼?」
他好像當真不在意那些身份調換之後的落差。
畢竟,霍長英光是拿著他目前所擁有的財產,就真的再也不需要再擔心將來了。
霍家會安排好一切,讓他為霍氏集團效力,發揮他如今應有的價值。
「霍長英……」
周曉月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
霍長英看她滿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才鬆動了眉眼,加深笑意,露出溫柔面具之下的些許真實笑意。他說:「別擔心,周曉月,我不會讓你跟著我伺候人的。」
這句話有些戲謔,有些嘲諷。
「以前是什麼樣的,以後也會是什麼樣。」
霍長英用笑容來掩飾眼中的冷酷和傲慢。他是不會和衛沉爭,霍長英都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當然不屑和一個連對手都不是的人爭。
他的保證從來都會做到。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