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的是「你們」。
可是周曉月眼中的關切分明落在衛沉身上,霍長英看得清清楚楚,他壓了一下嘴角沒有立刻接話。
她看到衛沉受冷遇,她聽到衛沉被貶低。
周曉月會更同情衛沉是根本不需要預測也能猜到的事。
但是再清晰的思考也不能抑制住洶湧呼嘯的情緒,霍長英虛握了一下拳頭,才重新放鬆。
他說:「外面應該已經沒有什麼關注度了,圈子裡會比較麻煩。光靠霍家威懾只有一定作用……」
霍長英笑了笑沒有說出剩下的話。
其實所有的謠言和懷疑,無非就是圍繞好奇心和窺私慾。
人們關心的不是衛沉這個人的真實面貌,而是想要透過那些糟糕惡劣的事跡發表各種看法。
解釋和澄清不會讓這些疑問完全閉嘴,優秀才最好的證明自己的方式。
衛沉直面這個挑釁,冷冷地一瞥。
「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
他果斷利落的回答把霍長英打好腹稿的所有建議都堵在了肚子裡。
衛沉對自己事情的上心程度遠遠不及對周曉月的一半。這個時候,他仍然覺得,周曉月更重要。
就算周曉月和霍長英早就知道,遲遲才告訴他。
衛沉連質疑都沒有。他只是看向周曉月,細細地觀察著少女蒼白的臉,和嫣紅的眼圈,還有那灌滿過傷心淚的眼。
「重要的是你的事。」
衛沉低聲問:「周曉月,你要怎麼辦?」
他直接撞開了周曉月最不願面對的問題。周曉月的臉更白,眼圈更紅。
她對這件事那麼悲傷難過。
不止是因為親子鑑定,還有許多事情疊加起來,讓周曉月做不回以前的周家女兒。
她又該怎麼辦?
周曉月說:「我去學校,先把書念好。」
那離開學校的時候呢?
她說,她不想待在家裡。
兩個少年幾乎同時想到邀請周曉月去霍家,但他們誰都沒有開口提出這件事。
不僅是因為他們不想冒犯周曉月。
現在的霍家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一個可以全然放鬆的地方,更何況是周曉月。
他們在這片刻的安靜中思考著各種維護周曉月的辦法。
周曉月卻自己說:「我……我想住校。」
她一開始有些遲疑,說到後來就變得十分確定。周曉月是很認真地在說。
衛沉臉上劃過一絲驚訝,有點意外周曉月這麼快地就做了決定。她沒有求助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這不是一個疑問和請求。
霍長英的驚異更加明顯,他挑眉抿唇,眼神陷入一片幽暗的深沉,不見底處。
他仔仔細細地揣摩著周曉月的想法,斟酌地緩緩說。
「學期中辦理住校申請會比較麻煩,住宿費不好結算,而且你家長那邊……」
周曉月有點被打擊到,習慣性地垂了眉眼,流露出一點脆弱,但她沒有動搖,只是低頭說:「我先申請試試。」
衛沉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跟著說:「那我也辦住校。」
霍長英輕輕哂笑了一下,沒有對衛沉當狗似的忠心言論說什麼。
他笑得很淡,沒有任何意味,也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習慣性地微笑。
他只對周曉月說:「我想想怎麼幫忙辦下來。」
周曉月擠出笑說了一句謝謝,三個人繼續一路向前走去。
周曉月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但他們都不說,她只能按自己的想地往莊園外面的公交車站走去。
兩個少年就跟著。
但是他們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