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悅然聽到母親催促:「算了,別的待會兒再說,先準備表演,跟著我,千萬不能出錯,知道嗎?」
按彩排,接下來就是她們的鋼琴表演,孫悅然忙不迭地點頭。
她心裡鼓起一股勁,至少在藝術才能方面,她絕對是贏過周曉月的。
雖然她們於這場宴會的性質,不亞於幕後配樂的交響樂隊,烘托氣氛的歌手,但帶著母親林箏的頭銜,就不一樣了。
計劃是這樣的。
可當衛沉和霍長英走上來,事情卻全都變了。
兩個少年都長得好看,個子又高,穿著筆挺的西裝就更顯得英俊帥氣,不需要主持人著重介紹,也能立即引來一片注視。
更何況,他們還都姓霍,就算身世的說法有些蹊蹺,霍家承認他們,這個姓氏背後代表的真金白銀就做不了假。
他們可以找到任何一個年輕適齡的異性談戀愛,偏偏他們眼裡看到的是同一個少女。
這不可替代、不可分割的唯一性,是霍家再怎麼分配財產彰顯公平都不可能彌補的。
戰爭一旦打響,就無法簡單停止。
主持人還在按照霍家的示意不停地強調兩人之間的和睦:「這次雙雙拿下第一,兩兄弟之間有什麼心得能分享一下嗎?」
沒人立刻接話,氣氛微微凝住。
主持人只能自己往下接話:「哈哈,你們現在是一個班,在家裡也有一起接受輔導,有這樣出色的成績肯定離不開互相幫助吧。」
結果還是僵持一樣的沉默。
宴會上,那些對兩人競爭心知肚明的,全都提起一口氣。
章綺開始頻繁地抬手理頭髮,孫若男抓緊了手,周家夫婦額頭都冒出冷汗,連在幕後等待上場表演的孫悅然都感到壓力。
反而是處在旋渦中心的周曉月最平和自然。
她看著臺上,清涼如水的杏眸裡,只映照出一道身影。
「呵。」霍長英輕笑了一聲。
「我也沒有幫阿沉太多,他是霍家的人,本身就很優秀。」
他看上去已經調整好狀態,重新掛上標誌性的溫柔笑容,俊美得讓人心醉。
但他繃直的體態至始至終都沒有鬆弛過,在防備、在進攻。
這話的意思往深了想,霍長英重新解釋了所謂的「互幫互助」,暗示是他單方面地幫扶衛沉。
「託你的忙,我在學校一個人很清淨。」衛沉神情漠然。
衛沉並不繞彎子。
他當然知道自己在市一中1班的待遇離不開霍長英的有意引導。他是不在意,不是不懂。
現在衛沉直接說出來,意味就不同了。
霍長英的假笑越來越深。
「我還以為你更喜歡這樣。」
霍長英又緊接著說,「不過遠離集體也不好,不想一個人的話,家裡不是幫你找了個朋友嗎,是孫悅然對吧,鋼琴家林箏的女兒,說起來,還是教過我的鋼琴老師……」
他提起孫悅然,似乎是按照彩排引出孫悅然母女的鋼琴表演,但話裡話外都在有意地把重點放到衛沉和孫悅然的相處,
主持人咳嗽兩聲,飛快地接下去說出節目單上的鋼琴合奏曲目,免得事情走向變得更加糟糕。
「有請——!」
燈光調整,一架古典的黑色鋼琴早就提前佈置好了,安放在旁邊,靜候著展示。
臺下,周曉月一愣。
她抬起眼,就看到穿白裙的年輕少女跟著母親一起出來,母女兩的氣質都很優雅,落落大方。
周曉月是第一次知道孫悅然。
她也清楚霍長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孫悅然應該就是霍家之前為衛沉相看的未婚妻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