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成敗,就在明日這一搏了,你下去好好安排,不可出了半點紕漏。”
陳澄連忙點頭應是,便匆匆轉身離去了,只留陳清獨自在房中,也不點燈火,便抓起桌上的酒壺大灌了一口,眼中已是射出了兩道精光。
次日一早,玄奘師徒起了床,剛剛收拾好了行裝,便有小廝送來了早膳,待得師徒四人吃完,方才道:“聖僧爺爺,莊主邀您老前去相見,請您跟小的來一趟。”
玄奘自然不會拒絕,便跟著那小廝出了廂房,剛剛來到正堂外,便見得堂屋的大門緊閉,裡面隱隱傳出說話之聲。
那小廝一臉為難地道:“來得不巧,莊主怕是有事在身,還請聖僧稍候片刻。小的還有些雜事要辦,便先行少陪了。”
玄奘忙道:“小哥且自去忙碌,貧僧獨自在此等候便是。”
待得那小廝離去,玄奘正抬頭觀賞著廳外的花草,卻忽然聽得房中傳來了哭泣之聲,頓時生出了幾分好奇之心,便湊上前幾步,側耳傾聽。
只聽得屋中傳來了莊主陳清哽咽的聲音道:“不必再勸了,我心意已決,落得如今這般田地,都是我當年一念之差,諸多因果,自當由我一人承擔,免得那妖孽大發雷霆,害了莊中上千生靈。”
玄奘聽得這話,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再湊上去幾步,將耳朵貼上了門縫,只聽得另一人道:“莊主,當年那妖孽自稱是普陀山望海菩薩座下弟子,方才使你受了誆騙,供奉多年,原本也是怨不得你。
誰曾想,這才幾年,那妖孽便已是原形畢露,不但要莊中每年奉上大筆錢財,還要以人為食,稍不滿意,便以莊中上千百姓的性命相挾。
可是,如今他竟然盯上了少爺和小姐,非要吃童男童女來修煉妖法,您可萬萬不能再忍讓下去了。我陳家莊便是拼盡所有人的性命,也要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不可!”陳清連忙驚叫道:“我陳清雖是老來得子,只有這一雙兒女,可莊中百姓奉我為莊主,本就親如兒女,為了區區一雙兒女,我又怎能置上千兒女於險境?便是我陳家就此絕後,也斷然不會答應。至於那一雙兒女,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自己命苦吧......”
說到這,他已是泣不成聲。
“莊主,三思啊!”另外那人悲呼道:“那妖怪今晚便要來抓人了,到時我陳家莊......什麼人,竟敢在外面偷聽?”
話音剛落,大門已然被人開啟,待得陳清看清了門外之人,忍不住驚呼道:“聖僧,您怎麼會在外面?弟子......弟子......”他想要辯解幾句,卻一時間又想不出合適的措辭。
玄奘長嘆一聲,合十道:“陳莊主無需慌亂,貧僧剛才已經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出家人慈悲為懷,陳家莊眼下之事,貧僧願一力承擔。”
“唉,本是我一人的因果,又怎可連累聖僧呢?”陳清一臉羞愧地嘆了口氣,癱坐回了木椅之上。
正在這時,後堂中跑來了一對四五歲的孩童,抱著陳清的腿連喊爹爹,當真是可愛至極,只是陳清的眼神中,卻盡是羞慚之色。
玄奘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更是不由得對陳清口中的妖怪生出了一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