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中,陳仲甫看起來已經猜出胡適想說什麼了。
現在。
各個朝代也震撼的看看著這一幕,眼裡充斥著不可思議。
西漢。
董仲舒勃然大怒:“這群人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提出公然擯棄老祖宗之遺留物!難道他們的思想,比得上孔孟之尊嗎?”
劉徹看了董仲舒一眼,沒有說什麼。
他同意了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而孔、孟,便是儒家代表。
畫面裡,陳仲甫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們已經看出來了,陳仲甫提出的,就是擯棄‘孔孟之教’。
“陛下,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東西,豈是那麼容易好擯棄的?他們不會成功!”
“在那個時代,會被視作‘異端’!”
董仲舒臉色鐵青,拳頭緊攥,低沉地說著。
春秋,戰國,兩個朝代。
孔子與孟子都是眼神低垂,臉上帶著一抹哀傷。
“原來我的思想是迂腐、封建的代表嗎……”
孔子喃喃自語著。
“老師……”
臺下,子路等學生也是臉色微變,欲言又止。
想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但是他不怪後世之人。
“錯的不是理念,而是表達形式。”
“也許……他們想擯除的,是這繁瑣複雜的‘之乎者也’……”
孔子喃喃自語著。
他儘可能的睜大茫然的眼睛,他已經預感到了,這會是一條佈滿荊棘的黑暗道路。
天空中,畫面繼續。
經過長時間的沉默後,胡適終於將事情說了出來:“我們宣揚新文化的行為,被盯上了……”
他語氣凝重:“那些封建衛道者的守舊派視我們為‘叛親滅倫’、‘禽獸自語’,不止一次警告我們,封建軍閥也在盯著我們……”
新思想、新苗頭的出現,勢比引起守舊派的不滿,尤其擯棄封建腐朽的文化,更是戳到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他們當然要將這種思想扼殺於搖籃裡。
“我擔心,我們再這麼下去,可能會引來不測……”
胡適之隱晦的表達了隱患。
可陳仲甫聞言,卻是面色平靜,不僅臉上無懼,臉上還帶著從容的淡笑。
“這是必然的,我們對抗的,可是兩千多年的封建枷鎖啊……”
他悠悠道,身上的白衣,是那般耀眼:“清朝才剛剛亡,那些腐舊的思想就像跗骨之蟲一般盤踞在國民的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我們這番話,和刨人家祖墳沒什麼區別。”
“但既然走上了這條路,我就沒想過回頭!”
陳仲甫再次話鋒一轉,聲音高昂,就連胡適聽了,也是身心堅定。
“世道麻木,唯獨我們是清醒的,那麼我們也就成了時代的‘異端’。”
“這條道路是很狹窄的,也是很危險的,跟過獨木橋一樣,但也是我們花了小半輩子才找到的正確道路。”
“或許我們會被人盯上,甚至生命都會出現危險,但我不能不走。”
這一刻,胡適也被感染了。
他明白,無論成功與否,在未來他們會是英雄,但是在現在,只會是‘異教徒’!
文字浮現。
【因為太過於前衛,新文化運動不被世道認可,反而認為是叛親滅倫的異端。《新青年》遭遇了很多危險,可他們依舊沒有停止宣傳。】
畫面浮現。
陳仲甫、李守長、胡適之、錢玄同他們,皆是一身黑杉,一身正氣,昂首挺胸走在大街上。
街上人來人往,人力腳伕費勁的拉著黃包車,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