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中,陳仲甫的眼裡是帶著光的。
但是辦公室的氣氛,卻愈加沉悶。
蔡園培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複雜的看著陳仲甫。
他感覺得深刻,陳仲甫不一樣了。
三個月的牢獄之災,讓他更加果決,思想更一步昇華。
回想陳仲甫此前的人生經歷,他的思想,一直在覺醒的階段。
清朝還在時,他三番五次的前往東瀛,就像一塊海綿,吸收著海外先進的知識。
他想打破這片封建。
但是當時有已經這樣做的先驅者,加上他還年輕,錯過了登上時代舞臺的機會。
後來民國成立,但是秩序依舊混亂,所謂民國,只是換一個名字的大清而已。
他想搞新文化,新思想,來代替老舊的思想,希望國民能開智。
於是《新青年》應運而生。
現在他認為,真正的思想啟蒙,不應該只是空談,而是要帶著政知,否則只是鏡花水月!
於是,他與激進的李守長站在了一起,將自己視作炸醒沉睡民族的炸彈。
親自引領了‘五四’這場風雷。
三個月牢獄之災,讓這種思想更加深入了,他心中堅持的路,是馬列!
其實,陳仲甫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希望重現沙俄十月的輝煌。
遍地會插滿民主的赤旗!
“救國的道路有很多種,真的決定了嗎?”
辦公室裡,蔡園培沉默了很長時間,這才打破沉默,複雜開口。
他想說,教育,也是救國的一條道路。
陳仲甫笑了笑:“沒有哪一條救國的路,比這還快,比這效果好。”
“校長,現在這個世道,多一條路,就要多去嘗試一遍,我走這條路,您就走您堅定的路,雙管齊下,國與民族才有希望。”
話落,陳仲甫起身,轉身,離開。
蔡園培望著這道依舊偉岸的背影,知道陳仲甫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也沒有再追上去挽留。
只有輕盈的祝福。
“人各有志,願你們成功。”
陳仲甫離開北大了。
背影依舊筆挺,一如幾年前他剛來的那樣。
不知走了多久,身邊多了一道身影。
李守長。
他與陳仲甫並肩走著,二人皆大步流星,昂首挺胸。
“多聆聽年輕人們的意見。”
李守長平靜開口。
陳仲甫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
《新青年》編輯部的那些讀書人們,都要出國留學去。
還有自己的兩個兒子。
他們也即將赴發了。
一時間心生感慨。
“秋風蕭瑟,願出國的孩子們都能有所建樹能成材。”
“橋年延年還沒去長城看看呢。”
李守長說道。
畫面一變。
陳仲甫帶著延年橋年來到了一直沒能去看的長城。
八百里長城蜿蜒連綿,一望無盡,心境也一下子空曠起來。
“去重建這個民族的脊樑和輝煌吧!”
陳仲甫向兩個兒子鼓勵道。
“中華的一切都是屬於中華的,只有中華人才能重塑這個國家的風骨。”
陳橋年、陳延年兄弟倆流連於長城的偉岸中,並沒有聽見。
於是二人行走在長城中。
陳仲甫向李守長說出了心裡話。
“獄中三個月,我對馬列有了新的理解,唯有依靠馬列,徹底改造、重塑這個國的社會,才有希望。”
“馬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