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算了算,十三皇子秦翮玉比他小十四歲,如今不過才八歲。
自從德隆帝一意孤行要改立新後開始,朝堂上堅持祖制的官員已經不多了,他們以沈問渠為首,被稱為清黨。
詔令是在上元節當天頒布的,此時沈問渠正好離開了大都。
說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祝珩捏著密報,急匆匆地去找祝子熹,剛出了院子,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怔了一瞬,拔腿就往大門跑。
方才還惦記著的人出現在門口,一身戎裝,赤紅色的披風在身後盪開,燕暮寒翻身下馬,大步跑來:「長安!」
祝珩被抱了個滿懷,鼻尖縈繞著風雪與黃沙的味道,明明只是十幾天不見,卻好像已經分別了很久很久。
思念猶如實質,將他們包裹在一起。
「長安,我回來了。」燕暮寒低下頭,聲音悶悶的,夾雜著隱秘的歡喜,「信,我都看了。」
十封信,催著他跨越千里,從北域趕回來。
祝珩看著他,提起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他捧著燕暮寒的臉,摸了摸奔波路途上留下的滄桑痕跡:「平安回來就好。」
四目相對,再多的話都比不上對視間傳遞的深情。
進了房間,祝珩逐漸回過神來:「你怎麼回來了?」
北域出了那麼大的事,十天半個月哪裡夠處理完。
「我想你了。」進了房間,燕暮寒還是不肯放開祝珩,膩膩歪歪地牽著他的手,「自從收到你的信之後,我就一刻都等不了,迫不及待想來找你。」
他本來就忍受不了與祝珩分別,那信上的一句「思君念君」,直接讓他忍耐多日的思念之情崩決。
思君念君,日日盼君安,夜夜盼君歸。
他也想他的長安了,日日夜夜都想,很想很想。
祝珩抱住撲進懷裡的人,所有的冷靜都被心上人的熱情沖潰,他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那張總說出教他心尖酸軟之言的唇。
他嘗到了小石榴的味道。
分別時恰好是成親時,兩人猶如乾柴烈火,一親上就分不開了。
多日趕路的疲憊一掃而空,燕暮寒眉眼晶亮,滾燙的情意傾瀉而出:「欠你的洞房花燭夜,我來還了。」
他低垂下眉眼,小聲問道:「相公,你願意嘗一嘗成熟後的石榴是什麼味道嗎?」
這一聲恍若驚雷,將祝珩炸得理智全無,他掐緊了燕暮寒的腰,眸色越來越暗。
成親後的石榴完全成熟了,一舉一動都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遲遲沒有等到回答,燕暮寒臊著一張臉抬眼看去,正好迎上祝珩俯下來的臉。
從額頭到眼角,再到鼻尖,鋪天蓋地的輕吻落下來,飽含著憐惜愛意,最後停在唇上。
祝珩叼著他的唇肉吮了吮,啞聲輕笑:「娘子盛情款待,為夫自然願意。」
衣料摩擦發出簌簌的聲音,床幃上透出兩個相擁的身影。
成熟的石榴從枝頭落入懷裡,皮也剝掉了,露出藏在果皮裡面的石榴籽。
紅彤彤的,一看就酸甜可口。
祝珩嘗了兩口,口感比想像中好,他沒忍住口腹之慾,又多吃了幾口。
他吃起東西來十分細緻,幾乎將整隻石榴都吃遍了。
熟透了的石榴吃起來合情合理,沒有後顧之憂,祝珩忍不住大快朵頤。
燕暮寒是坐著的,紅透的耳尖從蓬鬆的捲髮中露出來,勸道:「石榴……不能吃太多,對身體不好。」
祝珩將他臉側滑落的髮絲別上去,笑著抱住「好心」的娘子:「好,不貪多,我就是太久沒吃了,想多吃幾口。」
沒錯,一二三四五六……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