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低下頭,刻意拉開的衣襟已經被繫好了,紅疹也塗了藥。
他伸了個懶腰,開啟窗,仔細端詳起彎刀,刀柄上刻著幾個符號,應當是燕暮寒的名字,刀鋒銀亮,透著淡淡的血腥氣。
今天的陽光真不錯啊。
雪後初霽,天色明媚,祝珩收起彎刀,抿出一絲滿意的笑。
吃完飯後,祝珩提出要出去逛逛。
燕暮寒一大早就出去了,離開前囑咐過,缺什麼少什麼就去找,總之事事要順著祝珩,裴聆不敢攔他。
府裡的人都被燕暮寒敲打過,管家一看到祝珩,立馬過來問好:「主子,你這衣服恐怕太招搖,要不要換一身?」
祝珩穿的是南秦服飾,大大咧咧地走在北域的都城中,肯定會被巡邏的侍衛盯上。
「行,那勞煩您幫我找一身衣服了。」
裴聆將他的話轉告給管家,欲言又止。
祝珩側過頭,聲音冷淡:「有話直說。」
裴聆沮喪道:「主子聰穎,相信很快就能學會北域話了。」
方才他沒有開口,祝珩就聽懂了管家說的話,他的存在已經可有可無了。
那管家一直盯著他的衣服,面色為難,再結合這裡是什麼地方,稍一思索便能猜到管家說了什麼。
祝珩無心解釋,正好管家拿來了衣服,他道過謝就進屋了。
北域人喜歡在衣服上繡狼紋,將對延塔雪山的信仰穿在身上。
狼紋,彎刀,都是北域人重視的東西。
祝珩從書中知曉了北域的風俗人情,但書裡沒有教過他,如何穿北域的衣服。
祝珩費了好大工夫才研究明白,脫了穿穿了脫,重複了兩三次才穿好衣服和褲子,看著剩下的一堆衣服配飾,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之中。
這幾條毛絨帶子是什麼?
這毛絨絨的短襖要套在外面嗎?
……
祝珩頭都大了,扯了扯衣領,考慮要不要放棄出門。
正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清朗的少年音色帶著喘,燕暮寒像是剛剛跑回來,語氣裡有抑制不住的欣喜:「是我。」
「進。」
「聽裴聆說,你想出去逛逛,想去哪裡?」
一激動又說了北域話,燕暮寒清了清嗓子,走近:「咳,想出門,你去哪裡?」
「還沒想好,你有推薦嗎?」祝珩將手裡的毛絨帶子遞給他,「若是沒有的話,可以趁幫我穿衣服的時候想一想。」
變了。
祝珩對他不客氣了,也更親暱了,可惜他昨晚喝了太多酒,記不清發生了什麼,只是早上醒來發現祝珩緊緊抱著他,衣衫凌亂。
他們大抵是睡了。
燕暮寒忍著羞意,將毛絨帶子放下,拿起短襖:「這個,先穿。」
一件件衣服配飾被套在身上,祝珩不太適應,總覺得自己這副打扮很奇怪,燕暮寒面對他時的反應也怪怪的,不像是酒醉後耍了流氓該有的鎮定。
也不像是表白心意後會有的從容。
「你在,想什麼?」
祝珩眸光微沉,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不鹹不淡地笑了聲:「我在想新婚夫婦,夫人幫夫君整理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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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世人笨得平等,但長安只會對小燕子解釋
第17章 斷片
果然睡了!
男子與男子在一起違反陰陽調和,聽說行房時處於下方的承受者會很疼,他沒有疼,那痛的豈不是……
燕暮寒眼神複雜,愧疚中夾雜著一絲隱秘的喜悅,沒有人能不為完全佔有心上人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