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自然是各自上前來解勸著。好一會兒,姑嫂兩個才止住了哭,分了賓主坐了下來。
周氏這時就招呼著跟她一起來的女兒和庶子上前來拜見秦氏。
“這是我的二女兒,叫做素馨的,現年十六歲了。“一面又嗔著這秦素馨,“還不快來拜見你的姑母。”
秦氏抬眼看著這秦素馨,見她穿著粉紫緞面的撒花對襟披風,緋色百褶裙。頭上不過簪著一隻白色珠簪並著兩支緋色的堆紗絹花而已。生的倒也柔婉清秀,只是很有些小家子氣,見著她這姑母也是紅透了一張臉,聲若蚊吶,行禮的時候也是逼手逼腳的,很是放不開。
那秦素馨剛剛向她拜下去的時候,秦氏已是傾身彎腰一把扶起了她。
“好孩子,”她笑道,“都是自家人,對著姑母可不用這般客氣。”
一壁說,一壁又伸手拔下了自己鬢邊戴著的一支鳳釵,抬手插到了秦素馨的頭上,笑道:“ 相見學長
周氏這句話一說完,屋內立時就靜寂一片。
秦氏偷眼望了徐仲宣一眼,見他面上神情如舊,依然還是先前那般的淡淡笑容,並不見有一絲著惱的意思。仿似他剛剛壓根就沒有聽到周氏說的那幾句話一般。
周氏心中未免就有些得意,只覺得這徐仲宣面上看起來很是和煦溫和,哪裡有秦氏說的那麼誇張了?
一時又讓隨身的丫鬟拿了見面禮出來給徐妙錦。
徐仲宣她是見過,這徐妙錦她卻是沒有見過的。論理她這個做長輩的第一次見到這個名義上的外甥女,自然是得有點見面禮。
見面禮是一支赤金的簪子。簪頭打造成了一支薄薄的梧桐葉兒,上面就趴著一隻白玉做的夏蟬。
這還是周氏自己當年的嫁妝。她也是狠了一狠心才決定將這支簪子拿了出來給徐妙錦做見面禮的。
但徐妙錦瞧著開啟的錦盒裡的這隻簪子,並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微微側頭吩咐著站在她身後的青竹:“去接過來。”
青竹依言上前接過了。
徐妙錦這時又道:“青竹,這隻簪子賞你了。”
她這一句話說完,周氏的面上也就變了色。
這隻簪子不說是赤金白玉打造,價值不菲,且最主要的這是她這個做長輩的送給小輩的禮物,可這小輩卻是當著她的面就將這簪子賞給了丫鬟,這把她這個做長輩的臉放在哪裡?可不是明晃晃的打著她的臉?
於是周氏便沉了臉,語氣不善的問著徐妙錦:“錦姐兒這是什麼意思?”
“並沒有什麼意思。”徐妙錦卻是神色淡淡的說著,“只是這簪子既然是舅母給我的,那豈非這隻簪子就已經是我的了?我將自己的東西賞給自己的丫鬟難不成不可以?”
周氏只被她的這番話給堵的無話可說,青白了一張臉,張口你了半日到底還是沒你出個下文來。最後她便轉過了頭去,望著秦氏,咬牙恨道:“這樣的一個不尊長輩的庶女,你這個做嫡母的也不管一管?”
秦氏對於她這樣禍水東引的做法真心是覺得有點無奈。
徐妙錦她自然是不懼的。可是徐妙錦身後站著的人是徐仲宣,這就有點難辦了。
恰好這時徐仲宣的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
“舅母見諒,”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潤,山間清澈溪水般不疾不徐流淌過的模樣,“錦兒年幼,不知事,衝撞了你。我自會說她。”
周氏聞言,心中剛好受了一點,但忽然又聽得徐仲宣對徐妙錦說的是:“往日裡我是怎麼對教導你的?對著那等不值得尊重的人,何必要多費唇舌?不理會也就是了。難不成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要咬還回去不成?”
周氏的面上一時陰沉的都能滴下水來了。
徐妙錦卻是掌不住的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