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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簡妍便從椅中站了起來,開口向紀氏告了退,轉身跟著陶嬤嬤去東跨院。
原來這東跨院卻是在荷香院的東側,連著抄手遊廊往外,中間卻有一道兩扇的屏門。平日裡這兩扇屏門若是開啟了來時,這東跨院與荷香院的正院就是相連的,若是關了起來時,則是和一個獨立的小院子是一樣的。且要出門的時候,經由屏門,逶迤往廳前的穿堂大門就出去了,極是方便。
簡妍滿心歡喜。她一開始還擔心著到了徐家之後要和簡太太住在一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想這當會卻是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雖然小院子是不大,只有一明兩暗三間的小小屋子,那也是喜出望外了。
陶嬤嬤領著簡妍進了明間,只見對面牆上就是一扇冰裂紋樣式欞花大窗子,糊了雪白的紙。臨窗一張平頭長案,上面放著一架四季鮮花小插屏,並著兩隻粉彩百蝠流雲紋賞瓶。案旁兩隻高高的香几上面各擺著一盆時新花卉盆景。案前則是一張黑漆八仙桌,桌旁兩把玫瑰椅,上面皆搭著彈墨椅搭。
陶嬤嬤又伸手指了指東次間,說著:“表姑娘,這是您的臥房。”
簡妍望了過去,見那是八扇碧紗櫥隔出來的一個房間。透過掛起來的門簾隱約可看到裡面擺放有一張架子床,旁側月洞窗下放著梳妝桌等一應閨房該有的東西。
她也沒有立時走進去看,只是轉身對著陶嬤嬤點了點頭,真心實意的對著她說了一句多謝,又說著請她轉告姨母,有勞她費心給她收拾出了這樣一所幽靜的小院落,稍後她再親自來謝之類的話。
一旁的白薇此時便伸手要掏荷包出來塞給陶嬤嬤,但被簡妍眼角餘光看到,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只是吩咐著四月好生的送陶嬤嬤出去。
等到陶嬤嬤的身影出了屏門,白薇不解,就問著:“姑娘,你方才怎麼不讓我拿荷包給陶嬤嬤?”
荷包裡裝的自然是碎銀子。先時簡妍曾囑咐過白薇,到了徐家,縱然是僕婦丫鬟,那也是不可小覷了的,該使銀子的時候就要使銀子,這樣大家相處起來就容易些。
方才白薇見著陶嬤嬤是紀氏身旁得力的人,又見著簡妍是真心實意的對著她道謝,早就是袖了一個分量最大的荷包準備遞出去的了,不想卻被簡妍伸手給制止了,她心中實在是有些不解。
簡妍就問著她:“你這荷包裡有多少銀子?”
“約莫是一兩。”白薇回答著。
簡妍點了點頭。
荷包裡裝的銀子自然是不盡相同的,但大抵也就幾錢,這一兩銀子想必已是裝的最多的一隻荷包了。
“但你可瞧見了,這陶嬤嬤身上的襖裙皆是用杭絹做的?且她頭上還戴著兩支金裹頭的簪子,耳上一副金丁香,咱們這一兩銀子她未必看得上。而這第二,說起來咱們畢竟是晚輩,拿了這荷包給她,若只是個粗使婆子,月例不多的也還罷了,可這陶嬤嬤是跟隨了姨母幾十年的乳母,姨母極是倚重她,銀錢上面又豈會虧待了她?且我先前一直在旁邊冷眼瞧著這陶嬤嬤,她和母親說話的時候很是不卑不亢,應當是個心氣兒高的人,不定的咱們給了這荷包出去,她還以為咱們怎麼瞧不上她,打她的臉呢,所以這荷包竟是不給也罷。“
送禮也是門極大的學問。不但要揣摩對方的心理,還得揣摩對方的地位和性子,不然送錯了東西,反倒是會起到反作用。
白薇聞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後就問著:“那依姑娘的意思,竟是不送任何東西給陶嬤嬤了?”
陶嬤嬤是紀氏身邊最得力的,自然是需要討好一二的了。
“東西自然是要送的,但肯定不能是銀子。”簡妍沉吟了下,想著到底送什麼物件兒比較好,過了一會方才說著,“方才我見她額上的那條抹額舊了,邊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