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只是北地粗獷,氣候也不好,院子裡的綠意也有限,但方才她這一路行來,這徐宅的佔地雖沒簡宅大,但一花一木,哪怕只是地上鋪的一顆小石子呢,雖不張揚,可處處都透著精緻,滿滿的都是文化底蘊在裡面,絕對不是簡宅所能比的。
簡太太做姑娘的時候日子也過得精緻,不然也做不出特地的帶了兩個陶罐跑玉泉山裝泉水回家泡茶喝這樣的雅事了,只是在北地待了多年,有些心性自然是被那裡的風沙給磨損掉了。
可自家的庶妹卻是一直在過著這般精緻的日子,甚至是比她做姑娘時的日子更精緻。
於是簡太太面上的笑意就有些勉強,話也說得有些勉強:“極好。很是個幽靜的所在。”
跟在她身後半步遠的陶嬤嬤立時就眼尖的瞧出了她面上這笑意的勉強。
紀氏卻是沒有發覺,依然是帶著簡太太和簡清簡妍往前走,進入了荷香院。
一走了進去就發現這是個兩進兩出的院落,兩邊東西跨院,極是小巧,卻也幽靜。
紀氏攜了簡太太的手,一直到了正房明間裡的羅漢床上坐了下來,而後一疊聲的吩咐著丫鬟上茶,拿攢盒。
茶盅是純白色的,上面也並沒有任何紋飾。但釉色柔滑瑩潤,細膩潔淨,看得出來應當是官窯燒製的甜白釉。攢盒則是青花五彩花蝶雲紋攢盒,裡面分為七格,放了各色蜜餞果脯和兩三種糕點。
簡妍端了茶盅在手,揭開盅蓋喝了一口裡面的茶水,偷眼打量了一番紀氏。
一色半新不舊的豆綠色的長襖,牙色百褶裙,外面罩了一件蜜粉色的外衣,雖是顏色淺淡,但瞧著卻很是溫暖高雅。
再是一看旁側坐著的簡太太,簇新的襖裙,分明是亮麗的直打眼,可縱然她是這般刻意的打扮過了,可終究還是被紀氏給比下去了。
送禮學問
紀氏和簡太太隔著花梨木小炕桌分坐在羅漢床的兩邊,正在說著這些年的別後之事,說到激動處,兩個人都是淚眼婆娑。
簡妍這才知道,原來當年紀氏嫁的是徐家五爺。這徐家五爺卻也是早就死了,只留下了一雙兒女,卻是一對龍鳳胎,現年正十歲的年紀。
兩個人正說著,那邊門簾一掀,屋子裡光線亮了一亮,就聽得陶嬤嬤的聲音高興地響了起來:“太太,寧姐兒和安哥兒來了。”
簡妍便也朝著門口望了過去,只見一前一後進來了一個女孩兒和一個男孩兒,後面跟了幾個丫鬟僕婦,眾星拱月一般。
想來這女孩兒和男孩兒就是紀氏的一雙兒女,徐妙寧和徐仲安了。
徐妙寧生的甜美可愛,進來之後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就不住的打量著簡太太,簡清和簡妍,一點兒怯生的意思都沒有。徐仲安則是看著要老成得多,自打進來之後只是目不斜視,甚是規矩。
紀氏這時就伸手招呼著徐妙寧和徐仲安到她跟前去,指著簡太太讓他們喚姨母。
徐妙寧便矮身行禮,清脆的叫了一聲姨母。徐仲安則是拱手行禮,一聲姨母喊得慢吞吞的。
簡太太這時就急忙讓沈媽媽拿了見面禮來。
見面禮早先就已經是預先裝在了兩隻樟木盒子裡面。除卻徐家姑娘和公子都有的紅珊瑚手釧,上等綾絹扇,紅絲硯,松煙墨和川扇,徐妙寧另外還多著一支白玉響鈴簪子,一副金手鐲。那鐲子上面鑲嵌的紅寶石和藍寶石足有中指大小,瞧著就很是打眼。徐仲安則是多著一隻既可以拿在手中把玩,又可以當做鎮紙的白玉小兔子。難得的是這隻小兔子竟是用整塊玉雕刻而成的,且玉質通透,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簡太太這時就從沈媽媽的手中接過盒子來,遞給了徐妙寧和徐仲安,同時慈愛的說著:“好孩子,姨母離得遠,你們生下來的時候姨母也沒能過來看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