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勞必不會被寧王搶了去。周元正行事曆來謹慎多疑,寧王又是膽小怯弱,便是他們想著要和皇上提起此事,那定然也會是說請求皇上先寬鬆部分沿海之地的海禁,觀其一段時日效果如何,再行決斷,而不會決然的直接說請求開放所有沿海之地的海禁,從此徹底廢除海禁。所以明日寧王先提了此事之後,您就隨後站出來,只義正言辭的請求皇上徹底開放所有沿海之地的海禁。自然,明日您提了此話之後,皇上少不得會龍顏大怒,對您大大的訓斥一番。但您得堅持住,不論皇上如何訓斥您,都得堅持此話不動搖,只說此事利國利民,拼著您的顏面爵位不要,哪怕就是被貶為庶民了,都要請求皇上徹底開放海禁。皇上若是不答應,您便再次上書,下一次的朝會之上再提起此事。”
梁王很是有些不解,於是就問著:“蘭溪你又怎知父皇心中是想徹底的開放海禁,而不是先寬鬆,觀察一段時日再做決定?”
“微臣也並沒有十分的把握。不過是這些年冷眼觀察下來,揣摩著皇上做事的性子素來便是要麼不做,若要做便要做得徹底,是等不及那種一步一步來的。且這海禁原就是太、祖所定下的,無論是寬鬆,還是開放,落在世人眼中只怕都是會有一個不孝的名頭擔著了。既如此,為何不索性直接全部開放了?倒省得先寬鬆,再觀察,最後再做決斷。這並不符合皇上決然果斷的性子。所以微臣便有此一推斷,卻也只不過有七八分的把握而已,說與不說,最後決定還在於王爺。”
言下之意就是,這也是一場賭博了。賭與不賭,決定權依然還是在梁王您的手中,他徐仲宣不過是給個建議罷了。
梁王聽了,只皺眉沉吟不語。
徐仲宣倒也不急,只是拿了茶杯,慢慢的喝著裡面的茶水。
茶是岕茶,但也非一品,只是二品的罷了。可就算只是二品,茶湯依然碧綠如玉,幽幽花香縈繞鼻尖,更有淡淡傳來。
而這時就聽得梁王沉聲的說著:“好。既是這樣,那明日朝會之時,我就按蘭溪今日所說的去做。”
徐仲宣聞言,便放下了手中茶杯,拱手笑道:“那微臣就預祝王爺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而次日朝會之時,一切果如徐仲宣所料想的那般,先是寧王出列,因說著近日戶部上書國庫空虛,兵部上書軍餉不支,又有沿海布政司、市舶司上書民間海外貿易昌盛,一眾商人從中獲利良多之事。而為充盈國庫計,最後請求皇上先行寬鬆海禁之策,觀其一段時日,再最後決斷。而梁王隨後便也出列,非但是同樣說了一番寧王所說的那些理由,更丟擲了一道令眾人為之失色的原由,只耿直的說沿海倭寇之患之所以不絕,縱然是有真倭寇在沿海各處流竄之故,但也有不少沿海居民因著海禁之事,迫於生計,故假扮倭寇,四處燒殺搶掠之故,最後更是雙膝下跪,朗聲的說著,為國計民生之計,請求父皇早日徹底開放所有沿海之地的海禁,實為利國利民之大事。
梁王此話一出,文武百官皆譁然。寧王、周元正等人面上皆是變了色。
沿海倭寇多數實為當地居民假扮之事他們也並非不知道,只是為著歌頌皇帝聖明,誰敢直接說這是因著海禁的緣故,逼迫的那些沿海居民沒有生計來源,迫於無奈,從而假扮倭寇四處搶掠?這豈非是大大的打了皇上,以及歷朝歷代皇帝的臉?可現下樑王卻是這般義無反顧的就說了出來。
若是梁王之舉拂了皇上的逆鱗,那梁王從今往後只怕是更不得皇上喜愛的了。可若是皇上聽進了他的話,那豈非在立儲君之事上樑王就大大的佔了勝算?
但接下來只見皇上勃然大怒,竟是起身站了起來,嚴詞厲色的訓斥了梁王一番,只說他竟是敢妄言歷代祖宗所定下的海禁之策,當真不怕朕將你貶為庶民?
可梁王卻是不退不讓的繼續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