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給了兩年的時間做緩衝,戶部將撥下專款在全國建立啟蒙書院。俁國的教育體制以此正式走向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向。
被刺事件的後續還在持續發酵。俁國各學院、文武各部進行了一次從上而下的清查。參與刺殺事件的主謀全部凌遲處死或斬首示眾,其餘相關人等和連坐的族人則全部被遣上海船,作為人力資源,送往俁國在海外的地盤。這次事件,前後有將近一萬人被牽涉其中。所有牽扯此案又罪不至死的,坐著海船,永遠流放海外。
同時,永安帝還下旨,鼓勵俁國的民眾們前方海外定居。良民願意前去海外的,朝廷會發放一筆獎勵金。很多普通的民眾拖家帶口,拿著朝廷給的獎勵金前往海外謀生。對俁國的百姓來說,海外到處都是金山銀山,比留在家鄉地裡刨食強多了。
俁國這些年的發展,最直觀的就是人口的直線上升。人口的暴漲帶來的最直觀的問題就是土地問題。永安帝鼓勵百姓前往海外,一來是穩固海外地盤。二來,也是為了緩解這一矛盾。第三,俁國的民眾走出去了,俁國的文化才能傳播出去。俁國,正一步步朝著他的大帝國版圖進發。
八月初八長青節,因為卓季受傷,永安帝沒有大辦。這一天,朝廷重臣和命婦們分別進宮為太后祝壽。晚上的宮宴,永安帝攜皇貴姰和太子、齊王一道出現,唯獨少了卓季。也因為少了卓季,現場的氣氛透著那麼一點低落。
宮宴舉行到一半,王保抱著琴和花姑姑出現了。看到他們兩人,心情低落的大臣們立刻來了精神。王保和花姑姑為太后進獻上了一曲「相思」,又把太后給唱哭了,而京城大大小小的曲舍,再次亢奮了。
「……最肯忘卻古人詩,最不屑一顧是相思。守著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春又來看紅豆開,竟不見有情人去採。煙花擁著風流真情不在……」
車上,張弦道:「俍俍又把太后娘娘唱哭了。」
永安帝:「又不是他作的。」
張弦抿嘴笑,然後說:「俍俍選了『相思』,旁人都只會認為這是俍俍唱給萬歲您聽的。」
這話永安帝愛聽,他呵呵低笑了兩聲,隨後,他卻又收了笑,嘆了口氣。張弦:「萬歲?」
永安帝:「自朕把他接出西三院,他還從未缺席過長青節。今晚他的位置空的,朕的心都跟著空了。」
張弦附和地說:「可不是麼。奴婢看著俍俍的位置空著,這心裡頭也是空嘮嘮的。」
永安帝中途就離席了,留太子繼續主持今晚的宮宴。到了萬慈館,卓季卻是在洗澡,永安帝直接進了浴室。浴室裡,卓季坐在浴池邊,下身圍著毛巾,常敬在給他擦背,頭髮已經洗過了。永安帝一進來,卓季就驚訝:「宮宴結束了?」
永安帝:「朕提前走了。不是說不能碰水麼。」
卓季:「我受不了了,沒下水,就是擦擦,洗洗頭。」
永安帝抬手:「給朕寬衣。」
張弦給萬歲脫掉衣裳,然後把衣裳交給常敬,讓常敬出去。
永安帝拿浴巾圍著下身走到卓季身後,看到他背上的那個結了痂仍觸目驚心的槍眼,臉色陰沉了一瞬,然後坐下,拿起布巾:「還是要小心,可不能再感染了。」
卓季:「不會的,傷口我沒碰水。」
張弦見陛下這樣,很有眼色地也出去了。
卓季的身體不能說潔白無瑕吧,但這麼多年被永安帝養得也算是有了些肉,面板也細膩了不少。這回卻是胳膊和背上各多了一個刺眼的槍傷。卓季換藥的時候都儘量避開永安帝,就是不想他看了難受。他沒想到永安帝中途就回來了,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洗澡。
輕輕在傷口上吹了吹,永安帝給卓季擦背,說:「你讓王保唱的那首歌,又把太后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