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表情冷淡地說:「以為不以為影響不到我。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他們管不住家人,擦不乾淨屁股,就不要怪陛下不念舊情。我餓了。」
「……奴婢這就叫他們上菜。」
陛下對卓家人的行為,王保也有些擔心。畢竟俍俍在北谷的所為,陛下卻是一聲不吭,更沒有絲毫的恩賞。
王保走了,卓季伸了個懶腰,對於卓家人的死活半點不放在心上。卓家人但凡自己有點本事,也不至於如此。
止行殿內,戶部尚書年慶又一次被單獨留了下來。永安帝丟給他一塌子寫了字的白紙,讓他手抄一遍,還命令他一邊抄一邊研究、琢磨。今早的大朝會發了一大通脾氣,永安帝一天的心情都不好。離開止行殿,永安帝回寢宮更衣,張弦小聲說:「萬歲,劉雅人的那幅繡畫……」
永安帝冷眼射出冰刃:「你掛起來了?」
張弦死命搖頭:「奴婢不知掛在哪兒合適。」
永安帝:「你敢掛起來,朕砍你的腦袋!」
張弦瑟縮,永安帝抬手,張弦立刻給他脫衣。永安帝仍帶著幾分怒容地說:「朕不過是說說罷了,你若真給朕掛上去,叫順傛瞧見了,問起來,你叫朕如何回他?」
張弦立刻說:「奴婢就是怕俍俍不高興,所以沒敢掛。」
永安帝其實也摸不準卓季會不會不高興,但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那幅畫掛起來。張弦接著說:「萬歲,這事兒俍俍肯定會知道。俍俍雖然大度,但萬歲您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金口玉言要把那幅繡畫掛在文思閣……俍俍的畫兒可是也掛在文思閣呀。」
永安帝有些心虛地說:「朕會跟他解釋。那劉昔竹朕又不是真的喜歡。」擺擺手,永安帝說:「朕今晚去翔福宮,你去跟貴姰說一聲,朕明晚去他那兒。」
「是。」
對於陛下的食言,德貴姰不僅絲毫不惱,反而認為陛下應該去。前朝今天出了那樣的事,如果陛下今天不去翔福宮(安撫),後宮還指不定會傳出什麼謠言。
永安帝在前朝革了卓家父子的官職,還把賴琮瑾打入天牢。更因此罷黜了吏部的郎中王顯銘,打入詔獄,命有司嚴查王顯銘不尊皇室之罪。而吏部天官米萬鍾,治下不嚴,被罰俸三年,為王顯銘求情的官員也都罰俸一至三年不等。在這起事件中,可以說以隋國公、吳紹王、陳長庚為首的一大批(高階)官員都站在了皇帝(順傛俍俍)這一邊,這也是吏部上下這次栽了大根頭的一大原因。
就是米萬鍾都沒想到隋國公都會為順傛俍俍說話,而且看起來隋國公對順傛俍俍還非常的恭敬。米萬鍾這一次可說是嚴重的判斷失誤。那些判斷失誤或者跟著上峰名為彈劾卓家父子,實則是表達對順傛俍俍不滿的人都不明白,為何陛下對卓家父子動了手,卻又依然寵愛順傛。如果他們知道陛下的心思是這樣,給他們十個膽也不會去找順傛俍俍的麻煩,這次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永安帝之所以生氣不是因為有人對卓季不滿,這種情況又不是第一天出現。他不悅的是,身為吏部之首的米萬鍾總是拎不清地找卓季的麻煩。米萬鍾是神宗皇帝時東宮的詹事,很受神宗皇帝信任。吏部尚書通常都是皇帝的心腹擔任,必須是深受皇帝信任的人才能坐上這個位置,畢竟這個位置關係著整個朝堂的官員選拔。永安帝因為父親的原因,對米萬鍾也十分信任,哪知在順傛出現後,米萬鍾卻總是跟永安帝對著幹,這次王顯銘出頭暗指卓季,很顯然是受了米萬鐘的指使,否則身為吏部的郎中,他何至於話裡話外去擠兌後宮的貴主。
吏部尚書的位置太關鍵,米萬鐘的態度或者說他的私心令永安帝十分的失望,也十分的憤怒。但永安帝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把米萬鍾撤職。一旦他這麼做,外頭還不知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