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冷哼一聲,暗罵一句沒出息。
“行了行了,到底有什麼事情?”若不是有辱斯文,文先生真想說有屁快放,放完就滾。
文竹這才說道:“爹,這次是有正事兒,我今天不是出城去看蘇二郎了嗎?”
文先生一聽這話,倒是嘆了口氣:“蘇家也是可惜了,大郎多好的苗子,怎麼就……哎,如今只剩下一個二郎,估計他們家也是夠嗆。”
“爹,你還能不能聽我好好說完了?”文竹不樂意了。
文先生咳嗽一聲,說:“行行行,你倒是說說鳳章最近過得如何?”
“高了些,瘦了些,黑了些,我過去的時候他正在打稻子呢。”文竹說道。
“不過他倒是下定決心讀書了,定了一個密密麻麻的計劃表,看的我頭暈眼花,按照他那個計劃估計就得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文先生一聽倒是驚訝,畢竟蘇鳳章以前也不是那麼愛讀書的人。
但一想蘇家現在無人,他作為男丁成長了也是正常,反倒是十分欣慰:“這就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他若能堅持下去,總有出頭之日。”
文竹奇怪的說:“爹,你說什麼呢,他也沒被餓著啊。”
文先生頓時暴怒:“平時讓你多讀書你不聽,現在話也聽不懂了。”
文竹更加委屈了,但還是記得自己的任務:“行行行,你說了算。”
“爹,鳳章寫了許多時文策論,但他一個人在家閉門造車,也看不出好不好,他讓我幫他瞧一眼,但我也瞧不出所以然來,所以我就帶回來了,不如您幫忙看一眼?”文竹問道。
文先生聽了這話倒是一愣,皺眉問道:“他現在就開始寫策論了?四書五經背熟了嗎?”
文竹自然沒問,但還是堅定的回答:“那肯定是背的滾瓜爛熟了啊。”
“我信你個鬼。”文先生罵了一句,但還是說道,“罷了,先拿過來我看看。”
到底是教過幾年的學生,如今蘇家又是那個情況,文先生不是那等心狠之人,也是有心要照顧一二的,若是蘇鳳章真的有心讀書,他倒是不介意指點。
原本文先生是不抱希望的,畢竟年前那時候蘇鳳章還在私塾,四書五經都沒讀完,時文更是寫得一塌糊塗,比他兒子還要差一些。
這才隔了半年,他能進步到哪裡去?
但等文竹將那一疊策論放到他的桌案上,文先生低頭一看就是驚訝了一下:“字有進步,看得出來這些日子沒落下。”
再一看內容,文先生心中更加吃驚,以前的蘇鳳章是什麼基礎,他一清二楚,這進步未免太大了一些,難道喪父喪兄對他的影響這麼大,簡直就像是一個人打通了任督二脈。
文先生看得仔細,文竹倒是急吼吼的問道:“爹,他寫得怎麼樣,我覺得挺好的。”
“你著什麼急?”文先生沒好氣的罵了一句,繼續看。
等他看完一篇,才評價道:“立意新穎卻不突兀,言之有物,尚可。”
文竹聽了這話,又追問道:“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誰知道這話卻戳中了文先生的怒氣,他大罵道:“蘇鳳章都學好了,你這個臭小子怎麼就不知道學學人家。”
文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嘀咕了一句:“他家逢劇變,親爹和大哥都死了,能不學好嗎?”
“你這是嫌棄老子活得太長嗎?”文先生大怒,抓起一塊鎮紙就朝著他砸過去。
文竹連忙閃開,喊道:“爹,那你自己慢慢看,等過幾天鳳章來了,您就指點指點,我先撤了,娘還等著我一塊兒吃飯呢。”
文先生氣得不行,又拿他無可奈何,最後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