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可不會那麼咄咄逼人。
“爹和大哥都不在了,我也只能長大了。”
這話一聽,蘇二叔也沉默下來,蘇典吏不只是嫂子侄子的天,也是他們蘇家的天。
如今大哥大侄子不在,二郎可不得長大,只有他好了,以後嫂子一家才有盼頭。
這麼想著,蘇二叔不但不覺得怪異,反倒是樂見其成了:“長大好,以後一大家子都得靠你了,方才聽你說話,就像是又看到了大哥似的。”
提到已經逝去的蘇典吏,兩個人又沉默下來,一直到回到月溪村也沒再多說話。
蘇趙氏和白姨娘早就在家等著,自從蘇二叔帶著蘇鳳章出門,她們倆就坐立難安。
遠遠的瞧見人影,白姨娘顧不得身份走出來幾步,喊道:“二郎回來了,事情可還順利?”
“順利順利。”蘇二叔是小叔子,不好進去見臥床的嫂子,就道,“今天多虧了二郎能言會道,我就不進去了,二郎快些回家吧,讓嫂子安心。”
白姨娘恨不得立刻知道事情經過,但還是忍著性子到了蘇趙氏床前。
大約是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兒子要照顧,蘇趙氏這會兒看著氣色略好一些,至少不像昨天那般色如金紙了,還能自己坐起來靠一會兒。
蘇鳳章知道她們心急,簡化了一下過程說了一遍。
聽到陳家不但要把聘禮退回來,還會派人去父子倆墳前祭拜,蘇趙氏激動的落了淚:“是該讓他們去老爺和宗兒面前磕頭,若不是他們……”
白姨娘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他們家二叔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二郎更是小孩兒似的,這次這兩人出門辦事兒,白姨娘是千萬個放心不下的,但卻沒有辦法。
原以為最好的結果,就是陳家不願意糾纏,能把聘禮要回來。
誰知道不但聘禮能回來,陳家還要去祭拜,別的不說,至少面子上好看一些。
蘇趙氏已經握住兒子的手:“我的鳳兒長大了,能撐起門戶來了。”
女人的眼淚落到手背上,滾燙滾燙的,燙得蘇鳳章一顆心也軟了。
“娘,你放心,家裡頭還有我。”他只能這麼安慰道。
“好好好。”蘇趙氏的精神頭又好了一些,“幸好還有你在。”
白姨娘就在旁邊勸道,“夫人快別哭了,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二郎到底年紀還小,您也得打起精神來才是。”
“你說得對,我還得護著幾個孩子。”蘇趙氏這般想著,昏昏沉沉的腦子都清醒了一些。
“陳家那邊急著退婚,估摸著明天后天就會上門,到時候還得麻煩娘和白姨。”蘇鳳章提醒道,人不能太閒著,閒著就容易想太多,想太多就容易生病。
他這麼一說,蘇趙氏和白姨娘果然打起精神來,蘇趙氏還把當初的聘禮單子翻了出來。
陳家確實是很急,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們就領著一幫人過來了,抬著的可不就是當初送過去的聘禮,為首的就是陳老爺。
村裡頭的族人聽到訊息,一群老少爺們也紛紛過來,手中拎著鋤頭頗有幾分隨時要動手的氣勢,打頭的正是蘇二叔一家。
見狀陳老爺也不進門,只在門口說:“賢侄,不如先把聘禮抬進去讓人盤點,你帶我去祭拜一番蘇兄,等祭拜完了,想必庚帖也能還回來了。”
陳家人和蘇家人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其他月溪村人紛紛出來看熱鬧,知道是陳家人來退親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比起陳家來,他們自然是站在蘇家這邊的,私底下沒少罵陳家不是人,落進下石。
但更多的,還是感嘆蘇家的命運孤苦。
“蘇老大和蘇宗章這麼一去,留下孤兒寡母的,以後他們的日子可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