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放心,既然是個重情重義的,那滿身都是破綻,不足為懼。”
文閣老聽了這話,轉頭去看蘇守則,眼中帶著幾分高深莫測,卻讓蘇守則倍感壓力,慢慢低下頭說道:“老師,學生說的可有不對?”
文老夫人到底是疼愛外孫,柔聲插了一句話:“老爺,有話好好說,別嚇著孩子。”
文閣老發出一聲輕笑,笑吟吟的問道:“守則,看來你很喜歡這個章元敬,是不是?”
蘇守則倒是也不隱瞞自己的心態,點頭說道:“學生見過的文人不少,倒是少有幾個可心的,章元敬文采不俗,談吐有物,雖然出生不高,卻不像那些寒門自命清高,確實合學生胃口,幾次會友,都是盡興而歸。”
聽了這話,文閣老不怒反笑,繼續問道:“此前在飛鶴樓,辯論之中,你們可是持完全相反的政見?”
蘇守則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是,但學生和他並不因此疏遠。”
文閣老卻冷冷說道:“天真,太天真,政見不同,如何為友,勉強為友,將來也只會反目成仇。那麼多的史書,難道你都是白看了嗎?”
“今天你為了他求情,怎麼知道將來有一日,他對你下手的時候會不會手下留情!”
蘇守則愣了一下,卻還是說道:“若有那一日,學生也不會後悔,再者,章元敬不過是一尋常文人,與文家相比如同蚍蜉撼樹,不足為慮……”
文閣老卻道:“不必再說,守則,你要記住,官場之中沒有蚍蜉,有時候不起眼的小人物,反倒是會讓河堤毀於一旦。”
蘇守則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旁邊的文老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對著他微微搖頭,蘇守則到底是沒有再爭辯,他心底微微嘆了口氣,想到那一場精彩紛呈的辯論,忽然想著,是否將來有一天,他與章元敬是否真會反目成仇。
殿試之後,三甲之中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編修,其餘人等就還需要經過考官,才能真正的入朝為官。
對於天底下文人而言,翰林院是再清貴不過的地方,別的不說,光是非翰林不入內閣這一點,就足以讓大部分人心生嚮往。
章元敬踏進翰林院,心中回想著翰林院的編制,翰林院最大的官也就是翰林院學士,乃是正五品的官職,再往下就是翰林院侍讀侍講學士,章元敬修撰的身份乃是從六品,而榜眼探花的編修則是正七品,別覺得這官職很低,要知道許多進士一開始只能從九品芝麻官做起。
要不怎麼都說一甲好呢,作為新人,他們一進翰林院就蓋過了那些待了許多年,依舊還是蹉跎在庶吉士位置上的文人,更別說作為舉人謀職進來的了。
作為京城最為清貴的衙門,同樣也是文人心中的聖殿,翰林院如今的學士姓黃,說不上是文派還是雷派,但可以遇見的是,他對即將進門的三甲態度冷談。
章元敬進門的時候,壓根沒有看見這位黃學士,出來接待他們的是作為侍講學士的葉學士,葉學士看起來倒是和和氣氣,只是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將他們帶著走了一圈兒之後,就直接把人送到了書房放著,絲毫沒有提攜的意思。
章元敬與安從容對視一眼,趁著葉學士不在的時候,安從容低聲說道:“這位葉學士乃是黃學士的內弟,兩人性格一脈相承,向來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最是不愛摻和事兒。”
說得好聽,那就是潔身自好獨善其身,說的難聽,那就是為人冷漠,膽小怕事兒了,跟朝中那位顧閣老一樣的秉性,據說黃學士跟顧閣老私交卻也不錯。
章元敬一聽就心中有數了,至此他倒是微微鬆了口氣,暗道至少翰林院不是文派的天下,不然的話他可是有的是苦頭吃。
翰林院的官職,說清閒也真的清閒,尤其是皇帝想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