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拔起談何容易,所以才會選擇懷柔之策,如今看來頗有成效,世家之中吳家與瑞山王府合作,白家和陸家也多有示好,慕容家也沉寂下去。
陸遠濤似乎看穿了趙懷的想法,笑著問道:“王爺心底是否在想,瑞山世家雖難纏,但以利圖之,也能化敵為友,為瑞山王府所用?”
趙懷微微吐出一口氣,淡淡道:“正因為世家盤根錯節,牽連甚廣,才需要徐徐圖之。”
陸遠濤卻搖頭道:“王爺此舉,錯得離譜。”
趙懷臉色一沉,馬漢已經忍不住怒喝:“陸遠濤,休要張狂。”
陸池雖未說話,卻也臉色冰冷,右手已經拿在了刀把上,似乎只要趙懷下令,便要讓這以下犯上的小子血濺五步。
陸遠濤將兩人的表現看在眼中,對趙懷又平添幾分讚賞,作為一個稚齡上位的瑞山王,他卻能收服先王留下的人,讓他們對自己極為忠誠,可見手段非同一般。
一路走來,陸遠濤曾仔細看過馬漢此人,雖有幾分稚嫩,卻是天生的將才,漳州一行染上了血色,更能見未來之能。
這般將才,是不會隨隨便便誠服於人的,更別提此人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尤其陸遠濤注意到,聽見他咄咄逼人的話,趙懷臉色不變,並無憤怒,反倒是心平氣和的問:“錯在哪裡?”
十歲稚齡這般涵養,實在是讓陸遠濤心驚。
陸遠濤對待趙懷越發謹慎,低頭說道:“王爺既然知道,瑞山世家如同寄居在瑞山城頭上的吸血蟲,那將收益頗豐的買賣交給他們,雖能換來一時安穩,卻不啻於養虎為患,親手養大了他們的胃口。”
“養料越足,只會讓他們的危害越大。”
“陸某聽聞王爺政令,顯然也意識到世家危害,才會大肆”
趙懷眯起眼睛來,他打量著陸遠濤,發覺這個人行事作風十分激進,竟是要把瑞山所有世家一網打盡的架勢。
趙懷淡淡道:“一國一城,有百姓,自然便有世家。”
言下之意,世家雖有危害,卻也是一個地方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人只要存在,便會積累財富變成氏族,不可能使這現象完全消失。
陸遠濤見自己連番遊說,但趙懷卻主意極正,鮮少因為他的話語就改變初衷,心底又讚許幾分,笑著說道:“話雖如此,可想必瑞山世家,總有王爺不滿之處。”
“陸某斗膽,猜測到幾分。”
“世家盤踞,吞併土地,佔據勞力,使得百姓無地可種,無人可用,因此,去年瑞山才會大肆開荒,並且接受漳州流民,給與落戶的優待政策。”
“想必王爺也心知肚明,除非將這些世家連根拔起,否則的話他們不可能將已經吞下去的東西吐出來,只是礙於瑞山穩定,一忍再忍。”
趙懷嘆了口氣,點頭道:“陸先生猜得不錯,本王對此不滿已久,只是一直想不好如何處理。”
畢竟吞併土地,僱傭佃戶的世家不是一家兩家,而是全部如此,就連瑞山王府名下也有良田佃戶,正因為如此,明知道此事有害,趙懷卻無從下手。
陸遠濤微微一笑:“世人都知趨吉避凶,瑞山世家坐視不理,不過是因為王爺仁慈。”
“以陸某之見,不妨挑那家事最為雄厚,盤踞瑞山最久,最不願意與王府合作,那等冥頑不靈之輩,不如用來殺雞儆猴。”
“打怕了,比起身家性命,他們總會知道其中厲害關係。”
趙懷微微挑眉。
陸遠濤又說:“如此一來,既能拔除王爺忌憚的世家,又能敲打其餘家族,等到兵臨城下那一日,才不怕瑞山城中有人心懷不滿,讓殿下腹背受敵。”
趙懷差點沒笑起來,暗道這哪裡是敲打,完全是要讓世家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