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心中陡然一股寒意升了起來,骨髓裡都滿是冷意。
“大哥,大哥,”她撲過來,伸手就來抓崔季陵的胳膊,卻被崔季陵一個用力的甩開了,狼狽的撲到了地上。
髮髻上戴的赤金鑲寶鳳釵掉在地上,珍珠頭花也掉了,但她顧不上,忙忙的轉頭看著崔季陵哭道:“大哥,我沒有。當年的事,我,我真的是被逼迫的啊。我也不想那樣的啊,但我,但我,”
“沒有誰逼迫你,但你們都在逼迫婉婉。”崔季陵聲音沙啞,“她一個人,對著你們,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個是她視為家人的小姑子,你們就這樣將她往火坑裡面推。她知道這些事,該是多心寒啊。”
無視崔華蘭的苦惱,他頓了頓,又聲音沙啞的說了下去;“都是我蠢。入京之後,你甘願揹著太后的責怪,都要去求皇上讓孫興平那樣的人進京衛指揮使司,還做了個從五品的鎮撫。當時我只以為你和孫映萱畢竟一早就相識,你做了皇后,孫映萱去求你,你幫幫她也無可厚非。但其實應該是孫映萱用那件事來脅迫你,你不得不聽她的話吧?我哪裡能想到,哪裡能想到,我的親妹妹,我的至親之人,竟然會對我的妻子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忘了你有一次高熱,是你嫂子守著你,不眠不休的照顧了你兩日兩夜?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
說到這裡,他雙目泛紅,聲音提高:“亙古未聞啊。”
崔華蘭坐在地上哭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被崔季陵這樣一說,她心中確實覺得有點兒羞愧,但更多的卻是害怕。
害怕崔季陵會怎麼對她,甚至她的兒子。
剛剛她自己可是說過,若有人對弘業不利,她會將對方千刀萬剮,還要誅他九族。大哥這分明就是設了個套讓她鑽啊。
只要想一想她自己說過的那句話她就害怕的不能自制,渾身都在發抖。
一路爬過去。但面對崔季陵犀利森冷的目光,她不敢抱他的腿求他,只能哭道:“大哥,我是你妹妹啊。我,我們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妹,就算我做錯了什麼事,你,你也不能對我下狠手啊。你,你要原諒我啊。”
崔季陵看了她一會,忽然輕聲的說道:“我知道我們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妹。若你對我做了什麼事,哪怕你要殺我,看在我們是親兄妹的份上,我也會留你一命。但婉婉在我心中,比我的性命都要重要。還有我和她的孩子。”
說到孩子,他的聲音漸漸的苦澀起來。停頓了一會,然後才接著說了下去:“你自己剛剛也說過,若有人對你兒子不利,即便將對方千刀萬剮,誅他九族都難消你心頭之恨,如何到了我這裡,竟然就要我原諒你,饒了你的性命?這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罷?”
崔華蘭害怕的說不出話來。恨不能自扇自己兩個大大的嘴巴子。剛剛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而崔季陵再看她一眼,就沉默的起身站起來往外走。
日光從殿門外斜進來,落在他微微佝僂著的身上。上好的水磨青磚地上斜下來一道細細窄窄,長長的身影。
看起來既落寞,又壓抑。
被自己的家人這樣的對待自己的妻子,想起來便覺徹骨心寒。
“大哥。”崔華蘭這時還不死心,猶自在背後朝著他的背影嘶喊出聲,“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崔季陵仿似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徑往前走了。
☆、第96章 三人相見
姜清婉從御湖邊負氣往回走,隔著涼亭還有一段路,就看到有個內監正在躬身跟姜惠妃說話,而姜惠妃一臉焦急的樣子。
“姑母。”姜清婉走進涼亭,剛叫了一聲,就見姜惠妃滿面淚痕,餘下的話便沒有說出來。
而姜惠妃一見她,忙開口說道:“清婉,剛剛內監來告訴我,說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