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渠最近才知道的,這小子一到下雨天就睡不著,他在少年眉心碰了一下,握著少年的手哄他睡覺。
“世上只有師尊好,沒師尊的淵兒像根草,有師尊的淵兒才是寶兒……”
少年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嗓音冷淡,“師尊,你唱的好難聽。”
沈風渠過去揪他耳朵,有些無語,“給你唱就不錯了,你還敢嫌難聽。”
他手順著向下拍在了少年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著,眼前暈染著他的眉眼鍍了一層柔光,耳邊是嘩啦的雨聲,燭光在一旁熄滅了。
夜晚,少年睜開了雙眼,他看著面前男子的眉眼,用指尖細細的描繪著,彷彿是要刻在心上,輕輕的觸碰間帶著珍重。
這人一向最怕疼……所以明日……就不要讓他參與進來了。
第二天一早,沈風渠起來了,少年過去送他,竹骨傘撐在頭頂,少年的肩側暈溼一片衣角。
沈風渠到了門口就讓他回去了,楚臨淵撐著傘看他離去,直到人影消失不見才轉身離去。
這一日的天比往日還要陰沉幾分,天空的烏雲像是卷在一起成了一張血盆大口,飛沙走石順著捲進去,雷電交織在一起,雨珠連線一般落下來。
沈風渠要去的是極寒之地,過去來回要兩日的時間,他在路上抄的近路,胸口還揣著徒弟前一夜給他的冰晶玉佩。
他在江河裡看到的有魔修和修士的屍體,把那些修士的神魂都收了回來,回去可以帶給天水弟子超度。
“聽說了沒有……前幾日剛死的。”
“今天早上才發現的……仵作也沒有查出來死因。”
沈風渠收斂神魂的時候,聽到了這麼一句,他腦海裡彷彿有千萬條線,如今卻沒有會聚在一起,缺點什麼東西。
他到了人群中,那是一間茶館前,屍體剛被抬出來,看樣子是裡面的店小二,死相驚恐,看起來死不瞑目。
這死法非常相似……和趙長老以及顓明鎮村裡那些村民的死法一樣。
就在此時,雨勢驟然轉地猛烈,砸在地上濺出來水花,沈風渠感覺心裡像是有兩條線。
一條還沒找出來,另一條也有些晦暗不明。
“今日是滿月啊……真是晦氣……”
他看了一眼遠處的天空,彷彿能夠隱隱看出來遮蔽的緋紅滿月的形狀。
滿月……滿月……到了滿月之時,離中缺,坎中滿……靈氣會減弱,相對的魔氣會增強幾分。
沈風渠手裡的聚魂珠砰然墜在地上,他想起來了江翡特意讓他出來……楚臨淵也沒有阻攔他,陵寢活人進不來……那麼若是魔修大陣出現……也就是一個也出不去。
雨幕模糊,他的身形在原地消失。
……
陰沉的烏雲聚在一起,在緋紅之月出現的那一瞬間,靈氣驟然停止運轉,天水上空,所有弟子全部下意識的抬起頭來。
他們瞳孔緊縮,翻湧的天色和緋紅的月色,在那一刻成了永遠的噩夢。
地面上深紅色的咒文聚集在一起,逐漸練成一道大陣,空氣中魔氣翻湧,恍如嬰孩悲啼在耳邊呼嘯,骨鐮在半空中折射出來冰冷的銀光,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在雨幕中晦暗不明。
血陣之中,江翡手中握著長劍,他將長劍插在地上,自長劍中央蔓延出來一道白色的光芒,陣光堪堪遮住了血陣。
黑色的斗笠之間,顯現出來一抹人影,薛長枝手裡提著一把黑色彎刀,烏黑的眼珠看向江翡,唇角漫不經心地挑出來一絲笑容。
“真不愧是江劍神,這都能被你提前猜到了。”
江翡沒有說話,長劍出鞘,靈氣在半空中迸發,盪漾出來一圈兒劍意,刀光劍影交織在一起,他們兩人身形變幻,地面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