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飾襯得那張臉愈發妖冶,恍惚間有些模糊不清,戴著深色戒指的枯瘦手指伸過來,是一張天信。
無儔面上是帶著笑意的,看著他身旁的男子道,“天定良緣,特來恭喜你和江翡。”
那一年,滄瀾難得也落了雪,拜貼收了不知道封,大紅的喜字有一些刺目。
訊息傳遍了四峰,男子的態度他看不明白,並不抗拒,但是似乎又有些不高興。
他將紅梅插進花瓶裡,問道,“師尊喜歡江前輩?”
梅花開的灼豔,旁邊是燭光,落在那人的眉眼之處,那人手裡是那封信函,聞言抬起眼眸,眼眸裡帶著平淡的情緒。
“無儔算出來的一向不會出錯,聽他的不會出差池。與江翡,說不上多喜歡,但是總比與別人要強。”
他攥緊了袖沿,“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在一起。”
聲音裡難得多了幾分情緒,男子眸中有些驚訝,看著他道,“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就算我與他結為道侶,日後你還是我徒弟……而且,他也能幫著照顧你一二。”
他沒有說話,定定的看了男子好一會兒,梅花放在桌上,什麼也沒說,轉身出去了。
夜晚的時候男子出去了,他一個人看著寂寥的月色,滿地的銀光都寫滿了寂寥。
他垂下了眼,眼睫下落下一層陰影。
他不想讓那人和別人在一起……但是如今真的發生了,他又不忍心去讓那人因為他違背自己的心意。
指尖放在雪地裡,一片冰涼,那人不在了,整座山彷彿也跟著冷了下來。
剩下的幾日他都避開了男子,沒去找男子,擔心自己心裡亂,會控制不住情緒。
男子似乎欲言又止,不過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臉色更白了些。
在結契那日,他出去接了任務,斬殺外鎮裡的邪崇。同門全部都去參加了那人的喜事,他是一個人出來的。
鎮子裡很安靜,他提著劍去找邪崇的蹤跡,在街道上走著,沒找到邪崇,倒是碰到了一群魔修。
周圍布上了結界,他拼命破了結界逃出去,雪地上流了一地的血跡,他躲進了一處山洞裡。
銀刃露出來寒光,血腥味兒佈滿了山洞,冷風順著刮進來,刻在臉上猶如刀割。
那些魔修一直在附近徘徊,他在山洞裡待了不知道多久,直至天黑,魔氣還是沒有消散。
不知道為何,魔修似乎進不來山洞裡,但是在外面守著,他也根本出不去。
晚上的時候,天色暗下來,遠處映出來的是星星點點的燈火,闌珊的燈火看起來很遠,落進他眼底,他只感覺到手腳都被寒風吹的冰冷僵硬起來。
血凝在了地上,成了一片深色。
他緊緊的握著長劍,腦海裡卻又變得昏沉,被魔修傷中的地方冒出來黑霧,傷口傳來火燎一般的刺痛。
瞳孔一點點渙散,心裡也是空蕩蕩的,有些疼,在閉上眼的前一刻,彷彿看到山洞前浮現出一抹人影。
是那人又救了他。
結道大典當日,那人聽說山鎮底下出了邪崇,拋下了一眾仙門首座,解了所謂的天定良緣,前來尋他。
“淵兒,你莫要自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日後不會再有別人,你不用害怕……”
“此後,只死別,不生離。”
他聽到了男子的話音,只是睜不開眼來,感覺睫毛輕輕顫了下,指尖攥緊了被褥,心頭彷彿被灼了下。
男子握著他的手,溫熱一點點傳過來,“是師尊不好,不應當冷落你……我早該想明白的。”
清澈的嗓音在他耳邊響了許久,他指尖微微動了一下,想要去回握住男子的手,但是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