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不愧是喬家的人。喬用之那老傢伙平日沒機會教訓我,這回得了機會將孫女兒送進宮,終是把本宮罵了個痛快。”
陸皇后冷冷一打量喬景,拿起身旁小几上的冊子,再不看她一眼。
“本宮現在的確是奈何你不得,可是有句話你想必知道,那便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本宮是個記仇的人,你最好保佑以後諸事皆如你爺爺料想,不然到時候一件件一樁樁地算起帳來,恐怕你再難像現在這樣牙尖嘴利。”
陸婉這話不過是威脅,喬景默不作聲,只當是耳旁風。
“下去吧。”她涼涼打發喬景離開。
喬景暗暗鬆了口氣。
她恭聲告退,走到門口忽而又被陸皇后叫住。
“哦,對了,”陸皇后轉頭看向她,說:“我怕你在宮中無聊,特地給你準備了個驚喜,你自己去看吧。”
陸皇后準備的驚喜?
喬景謝過陸皇后,從她宮中出來一路心情頗是忐忑。
內侍將喬景領至金梧宮內的一處名曰景蘭軒的別院,喬景瞧見院內花草修剪整潔,裝潢也頗是雅緻,不由暗想陸皇后這人雖然跋扈,但好歹還是不屑於用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讓她難堪。
內侍退下,喬景步入景蘭軒,猶自在想陸婉給她準備的會是個什麼驚喜。
她站在庭中默然環視庭院,見景蘭軒東面的房間門簾捲起,像是有人在此居住,正狐疑這是怎麼一回事,就見阮凝笙從東面的房間走了出來。
阮凝笙見到她眸驟亮,隨即朝她莞爾而笑,模樣似是頗是喜悅。
阮凝笙?
喬景頗是吃驚,但因著阮凝笙是辛九山的甥女,而辛九山無疑是陸淵的心腹,便沒表現出故人重逢的熱情,而只是站在原地剋制地淺淺笑著朝她頷了一頷首。
“原來陸皇后說的驚喜就是你。”喬景模稜兩可地說著,心念一轉,隨即又問阮凝笙道:“阮姑娘,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阮凝笙似是沒想到她會這個問題,略微一怔,臉頰便略微泛起了紅。
“前幾日舅舅告訴我有一位故友要來宮中與我同住,我這才知道原來你是女兒身。”
喬景原先是套話阮凝笙,想從她處得知辛九山是不是早在青崖山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而放任她與裴舜欽同住,但沒得到答案。
不過她從阮凝笙的話裡得到了另外一個資訊。
她問阮凝笙:“你在宮中已經住了許久了?”
“嗯。”阮凝笙答應著一點頭,慢慢斂去了臉上的笑,“喬公子說我舅舅捲進了假詔案,我憂心他安危,便在喬公子離去後也跟來了京城。後來事情化解,舅舅說皇后娘娘身邊缺個解悶兒的人,就將我送進了宮。”
喬景聽罷阮凝笙這番話,大概猜到了其中曲折。
當時陸淵想趁皇上病重發布他與陸皇后輔佐太子監國的詔書,徹底掌握朝政,所以就發生了凝暉殿一夜之間換掉了所有侍從的事情。
岑安嗅到風聲不對嚴陣以待,最後在門下省一個給事中府中抄出了封只要交由尚書省,就可被執行的監國詔書。
一封詔書從擬詔到正式施行要經過近十道程式,其中極其重要的一環就是要有宰相的副署,而喬用之自然不可能副署這種詔書。
這事明晃晃就是陸淵主使,但那給事中對陸淵忠心耿耿,不待審問即咬舌自盡。死無對證之下,喬襄只得暫且抓捕了近來與那給事中來往甚密的辛九山。
一擊不中,最後偽詔案草草收場,陸淵想辦法將辛九山保全了下來。
想來將阮凝笙放到陸婉的身邊,就是陸淵對辛九山的一種“補償”。
“正巧,我也是來給皇后娘娘解悶兒的,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