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是緊抿著嘴角環視了遍房間。
結果越看越氣。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喬若實在忍不住,震怒地拍了下桌子。
喬景被這聲驚雷似的質問驚得一抖。
她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當,沒什麼好辯解的,便只不發一言地微低著頭,任由喬若發火。
喬若瞧見妹妹這低眉順眼的樣子,心情更是焦躁。
“這是什麼東西?”
他不耐煩地一推桌子站起身,指著屏風問喬景,儘量讓自己顯得不要太兇。
喬景緊張看著喬若臉色,如實回道:“這個屏風是我用來劃分楚河漢界的。”
“楚河漢界?”喬若聽罷,意味不明地輕輕哼了一聲。
喬景鼓起勇氣解釋道:“二哥,我……我不是不懂事的人,我絕對,絕對沒有做出有辱喬家門風的事情。”
喬景停頓一瞬,漲紅臉努力說:“我和他向來是……”
喬若連連搖了幾下頭,像是聽不下去,喬景心往下一墜,也說不下去了。
“你太糊塗了。”喬若痛心疾首地斥她一聲,轉過身來面向了她。
“你是我妹妹,我自然信你。可是喬景你告訴我,你覺得你與門外那小子的楚河漢界,應該是劃在這間房裡嗎?!”
喬若此話一出,喬景就覺得自己像被人打了個耳光。
喬若說的不錯,這房裡放了屏風又如何,她問心無愧又如何?此事傳到旁人耳中,不管這房裡放了一個屏風兩個屏風還是一百個屏風,他們都只會覺得她不知廉恥。
“那你要我如何?”喬景低頭沉默一瞬,抬起頭顫聲問喬若。
喬若說的話,一下就讓那種久違的悶得讓她透不過氣的感覺重新包裹住了她。
喬若沒想過妹妹會與她頂嘴。
“你說什麼?”他像是沒聽清般地問。
喬景盯著喬若,忍著哭腔大聲地又問了一遍。
“那你要我如何!”
喬景眼裡的倔強讓喬若覺得這個向來懂事乖巧的妹妹有些陌生,他定定看著喬景,不知如何應答她,又不想讓她以為自己被她震住,便拿出了在大理寺對待卷宗時冷靜又漠然的神情。
喬若的冷硬戳破了喬景心底的期待與軟弱,她譏誚笑笑,抬手抹去頰上不知何時已然落下的淚,深吸口氣竭力穩住不平的呼吸,努力不要讓自己顯得歇斯底里。
“二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做的事情很丟臉,很不自重。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應該呆在家裡,然後在你們覺得我該天真的時候天真,該懂事的時候懂事,該沉默的時候沉默。”
“我知道我現在應該如何,黎大人家的女兒與我是閨中密友,她那樣一個開朗愛笑的人為什麼會在短短三月裡重病去世,我難道不明白嗎?”
“二哥,我都懂的!”
喬景想起好友與所愛之人私定終身後的下場,只覺喉嚨哽得發痛。
她起身走向喬若,神情決然鎮定,甚至還帶著絲嘲弄的笑。
“我知道我回家之後就算一天喝下一碗家裡為我調養的藥,最後死的無聲無息,我也應該滿懷感激,因為至少我不會讓喬家蒙羞,因為你們還算是幫我保住了對女兒家來說最重要的清白。”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喬若青著臉反問喬景,失望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是他的妹妹,親妹妹,他壓根就沒想過要用這種方法“處理”掉她!
可是喬景只是被喬若“胡說八道”四字完全刺痛了。
他們都知道她不是在胡說八道,他們都知道她說的是貴家世族體面遮掩恥辱的一種默契。
但他偏偏說她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