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刀刻著小木雕打發時間,喬景則坐在石桌旁回喬若偷偷寄來的信。
裴舜欽見喬景神情認真,提筆思慮半晌也沒寫下一個字,便猜出了信裡寫的大概不是什麼讓喬景高興的訊息。
他夠起身子,吊兒郎當地一把拿過了喬景的筆。
“瞧你愁成這樣,要不然就別回了。”
喬景正入神思考著措辭,她驚得筆尖一抖,將兩點墨濺到了紙上
“不回不行的。”她無奈將那張紙團成一團,嘆了口氣,“我爹知道我跑到這兒氣得發了好幾通脾氣,要不是哥哥幾次三番地攔著,只怕他的人都到這兒了。”
裴舜欽聞言擰起了眉頭。
“你現在是岑安的眼中釘,就待在這兒避風頭挺好的,你爹這麼急著接你回去,是生怕岑安手伸不到你身上嗎?”
喬景不禁反問:“你覺得這事兒你想得到,我爹就想不到嗎?”
裴舜欽被問得愣住了。
“那他幹嘛非要接你回家?”他訥訥地問。
裴舜欽該機靈的時候不機靈,喬景但笑不語地搖了搖頭。
她爹氣的不是別的,而是喬用之自作主張地將她送到了風州。喬用之信任裴舜欽多過於信任他這個親兒子,這才是叫他耿耿於懷的地方。
裴舜欽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原來是因為我啊。”他訕訕說著,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後頸。
裴舜欽易地而處,想想要是他嬌養十幾年的女兒跟著一名不見經傳得小子跑到了戰亂之地,便瞬間理解了喬襄為什麼會大發雷霆。
“那我是得請個罪。”他正色唸叨一句,忙不迭起身坐到了喬景旁邊,將筆墨擺到了自己這邊。
裴舜欽這架勢不似玩笑,喬景當真了,忙不迭將手蓋在紙上,阻止他道:“你別火上澆油了!”
她爹現正在氣頭上,裴舜欽寫封信與其說是請罪,倒不如說是挑釁算了。
裴舜欽望著喬景噗嗤一聲笑了。
他自然是曉得喬襄不可能憑封信就認同他的。
喬景意識到自己又被裴舜欽逗到了,便沒好氣地打了下他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