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向岑寂道:“默聞,易繁向來只聽得進你的話。我們一時糊塗,你幫著求求情,我們再不敢犯了。”
“是啊!”另外一個學生連忙附和,可憐道:“我爹花了好大力氣才送我進來,我要是因為這事兒被趕回家,他老人家只怕要打死我。”
宋衍聽得連連冷笑。
岑寂一忖,笑著走到宋衍跟前勸道:“大家年紀都還小,走了歪路及時回頭就是。既然是真心悔過,你不如就放他們一馬。”
宋衍甚是失望。
“怎麼連你也……!”
岑寂抬手捏住宋衍手臂,皺眉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宋衍在書院裡只看得上岑寂一人,岑寂既然如此,他便及時住了嘴。
岑寂說:“這事自然不可不罰,我有一個提議,既可小懲大誡,又可不驚動老師,你要不要聽一聽?”
怎樣都好過被趕下山,岑寂如此轉寰,幾個學生忙抓著話頭要他快說。
岑寂不看他們,只向宋衍道:“鎮上修養慈堂,正在向百姓募捐。我看不如就要這幾人出筆錢以書院的名頭交出去,也算是一樁善舉。”
這兒的學生各個家境優裕,能用錢解決問題正是求之不得。
“我瞧著不錯,我願出二十兩!”“我出三十兩!”“我也出三十!易繁,你就饒了我們吧!”
養慈堂建來專為贍養孤寡老人,這幾人出手闊綽,加起來就已抵得上孤寡堂幾個月的開銷,宋衍頂著此起彼伏的出價聲沉心一想,覺得岑寂這個主意不差。
“那這回……就聽你的。”
幾個學生長舒了口氣。
“不過下不為例,再有下一次,誰求情都沒用!”
眾人自然是拍著胸脯跟他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
既已說好,幾個學生當場就排著隊向宋衍交銀子,及至輪到陸可明,陸可明沒精打采地從懷裡摸出了張一百兩的銀票。
“是喬景來找你的吧?”他向宋衍問著,往後瞥一眼清心閣被闢做浴室的房間,不甘告狀道:“他可也不老實。”
宋衍將銀票妥帖折攏收好,不冷不熱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
陸可明吃了個癟,只得悶聲忍氣地走了。
岑寂勸好宋衍便先行離開,他回到寢舍,輕輕敲了敲裴舜欽他們那一間的門,裡面馬上有人將門拉了開。
敲過晚熄燈後室內不許點燭,是以房裡是黑漆漆的一片。月光從門外往裡照,岑寂依稀看到喬景撐腮坐在桌前,看到他來也無甚反應。
“搞定了?”裴舜欽輕聲問他。
他點點頭,想到裴舜欽火急火燎地敲門來求他救急的樣子,微微笑了。
“算是不負所托吧。”
“多謝。”裴舜欽鬆了口氣。
“不必謝,還好我及時到了,不然易繁真拉著他們去見了山長。以後大家十有八九還有共事的機會,今晚要真鬧得不可開交,易繁可多了不少仇人。”
喬景不以為然地輕哼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門前站著的兩個人聽見。
岑寂眼神一閃,沒再繼續說下去,裴舜欽乾笑一聲,替喬景打圓場道:“你別管她,她熬夜熬傻了。”
“那你們早點休息,我不打擾了。”岑寂識趣地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