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這回頗為規矩地站在外面敲門問兩人。
喬景心知韓縉肯定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到了,便煩躁地打了一下裴舜欽手臂。
“你說怎麼辦!”她壓低聲音質問。
裴舜欽求饒地向她拱了拱手,起身拉開門,神態已經恢復得一派從容。
他大方邀請韓縉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別站在門口啊,快進來說話。”
裴舜欽這理所當然的語氣竟讓韓縉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了。
“是啊,外面冷,快進來。”
喬景笑著招呼他,態度也同平日一般溫和。
“啊,好。”韓縉客套笑著答應一聲,走進了裴舜欽和喬景的屋子。
韓縉暗自想,兩人這般坦然,不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說不定其實就是喬兄眼裡落了灰,裴兄出於同窗之誼幫他吹吹灰罷了。
他不禁開始反思剛剛自己是不是大驚小怪了點。
眼見韓縉若有所思,喬景不想讓他亂想,便問他道:“你剛說有事要和我們商量,那是什麼事兒啊?”
“啊,是這樣的。”果然喬景一經提醒,韓縉就被扯回了正道。
他從懷裡拿出宋衍拼命想要搶回的帕子和玉,放到了桌上。
“我剛才和默聞兄商量了一下,覺得想讓宋師兄好起來,還是得先找到癥結所在。我明天想要和他去鎮上問一問,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裴舜欽一邊聽韓縉說,一邊順手拿起了那張素白的錦帕察看。
絲綢的帕子摸起來甚是絲滑,帕面光潔,不過在右下角繡了株淺碧的蘭花。裴舜欽瞧著一皺眉頭,將那角展給了喬景看。
喬景摸了下圖案,會意地向他點了點頭。
這刺繡繡得針腳粗漏,凹凸不平,應該不是出自繡孃的行貨。
裴舜欽問韓縉道:“太平鎮雖不大,但人也不少,你們打算怎麼找?”
韓縉臉微微紅了,“我和默聞兄都覺得這玉和帕子似是男女定情的信物,所以我們打算等明天下了山去宋師兄常去的那幾個地兒問問,看有沒有人見過他同什麼女子來往。”
裴舜欽覺得韓縉他們這法子沒什麼用。
宋衍為人清高謹慎,幾乎不會在別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真性情,這樣的人如果真想瞞著什麼事兒,一般都能瞞得滴水不漏。
就比如說書院裡應該沒人想得到他悄悄去過我聞齋和勾欄院。
喬景從裴舜欽手裡拿過帕子,湊到鼻前聞了聞。
“有股藥味,還有股脂粉香。”她提醒兩人。
“而且……,”她遲疑了會兒,說:“這種帕子一般都是姑娘貼身放在袖籠裡擦汗的,這帕子過了幾天還能存著藥味兒,說明那姑娘生活的環境裡應該常年有藥味兒。”
裴舜欽和韓縉同時想起了宋衍提到‘大夫’二字就發瘋的事情
韓縉猜測,“你是說和宋兄有糾葛的姑娘是個大夫?”
“嗯。”喬景點點頭,又補充道:“藥鋪也有可能。”
“這些都好說。”裴舜欽一揮手。
鎮上就那麼幾間藥鋪和醫館,找起來總比亂轉強的多,而且這些藥鋪和醫館總不至於家家都有適齡的姑娘,到時候去鎮上一問就能知道得差不多了。
“我和默聞明天就去查,你們就在山上等好訊息。”事情一下明晰了不少,韓縉信心倍增。
時間不早,韓縉沒一會兒便告辭離去,裴舜欽送他出門,關門時特意注意了將門關好。
喬景一眼瞧出他在想什麼,便似笑非笑地揶揄道:“原來你還怕秋後算賬啊?”
“放我一馬吧。”裴舜欽實在沒精神再來一輪了。
喬景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這一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