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夏遠手下學習治軍之事。
“就我前日收到的訊息,東面兩軍對壘久未爆發衝突,夏遠現在在忙著休整延州周邊的十一處要塞,估計那小子也在跟著他到處跑。”
“你沒收到信,或許是最近各地多雨,路上耽擱了也說不準。”
邊疆公文戰時皆是八百里加急,日夜不歇地送往京城,喬景聽得喬用之的話頓時鬆了口氣。
“那就好。”她後怕撫心,只覺這些日子來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被挪開了。
喬用之瞧孫女兒這模樣搖頭笑了起來。
他打趣喬景道:“那小子日後是我孫女婿,夏遠心裡有數,你放心便是。”
“爺爺!”
喬景不妨喬用之會開這樣的玩笑,又羞又惱地一跺腳,臉面登時漲得通紅。
喬用之笑得更是爽朗。
喬用之還笑得出來,喬景這些天來憂慮的心透了口氣,小心試探問道:“爺爺,南面情況如何?”
提到南面,喬用之緩緩斂去笑容皺起了眉頭。
“我不該問的。”
見喬用之這形容,喬景便知南面並不樂觀,她歉然說著,故意俏皮地輕輕打了下自己嘴巴。
喬用之心知喬景是在賣乖,他疲憊一笑,緩聲道:“陸家不倒,朝中這個死結就結不開。”
喬用之這話說得嚴重,喬景不知該如何應聲,於是乾脆閉口不言。
“陸皇后擅權太過,日後必然是個大患。”喬用之眸光轉沉,氣質肅然。
喬景思忖一刻,輕聲道:“可四皇子今年只有七歲,萬一……的話,那也是……”
她自覺將不該說的話含混抿了下去。
聖上子嗣單薄,膝下除開七個公主就只有陸皇后生的四皇子和其它后妃生的兩個小皇子。
於情於理都該四皇子繼承大統,而四皇子年幼,到時陸氏臨朝稱制亦是順理成章。
喬用之怎麼會不懂喬景的意思,他屈指輕叩桌面,不疾不徐地說:“陸氏心機深沉,陸淵又擁兵自重,屆時若太后監國,則大齊危矣。”
喬景垂眸細思,只覺此局無解。
“罷了。”喬用之今日在禁中已然耗盡了精力,他揚手暫且將朝中事從腦中趕開,柔聲對喬景道:“太晏了,你快些回去歇息吧。”
喬景屈身乖巧答聲是,又勸過祖父莫要太過操勞,便回了自家小院。
夏遠勤勉精進,做事雷厲風行而又賞罰嚴明,裴舜欽為之品行折服,在他手下亦是盡心盡力。
西南情況危急,而延州與東族僵持已近一月,便調出了三分之一的精兵前去支援,而在當地又收編了三千民兵。
岑安新法中的變兵之法就是讓農戶在閒時操練戈武,使之戰時能用,朝中舊黨一直抨擊他此法勞民無益,結果大齊危難之際,他這法卻是解了燃眉之急。
這夜裴舜欽在夏遠處整編好新進計程車兵,出得兵營時已是星月漫天。他對著冊子精神緊繃了一整天,此時乍然放鬆精神,便覺得有幾分疲累。
“喂!”
有人站在路口朝裴舜欽大聲一嚷,裴舜欽尋聲望去,見是陸可明拎著兩壇酒在吊兒郎當地站著等他,當下笑著跑了過去。
“又喝酒。”裴他一瞥陸可明手中的酒,嫌棄撇了下嘴。
“喲!您現在也會說這話了?”陸可明陰陽怪氣的揶揄著,莽氣撞了下裴舜欽肩頭。
“走,去溪邊。”
延州早有宵禁,夜間酒肆歌樓全不開門,兩人依著默契鑽進林子,依著溪邊席地而坐。
陸可明一待坐定,就扒開酒塞子,往嘴裡猛灌了一口酒。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他一抹唇邊流下的酒液,悻悻向裴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