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喬景擲地有聲,陸可明覺得她在胡說八道,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確實從不過問他爹的事情,也從沒有想過他爹在做什麼。
“我爹不可能賣國!”
他氣憤說著轉頭就往外走,裴舜欽怕陸可明衝動行事,一把扯住了他肩頭不讓他走。
“你要去哪兒?!”
陸可明開啟裴舜欽的手,回過頭望著喬景憤憤不平地說:“既然你們說這是我爹主使的,那我就去問個究竟。王元武如果真是我爹的人,總得敬我幾分不是嗎?”
他以為自己做到這分上便可扭轉幾分喬景對他父親的印象,不想此話一出,喬景和岑寂皆像是受不了似地搖了搖頭,就連一直沒說話的宋衍也輕輕嘆了口氣。
房裡沉默片刻,裴舜欽低聲勸陸可明道:“不必了,你別去。”
裴舜欽瞧著也是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陸可明難以忍受地一搡他肩膀,挑釁問道:“怎麼了?你們又在想些什麼,有膽子就說出來啊!”
眼見陸可明還沒反應過來,裴舜欽只好言簡意賅地說:“你去了就回不來了。”
“為什麼!”陸可明並不懂為什麼他去了就回不來了。
喬景煩躁地將臉轉到一邊,忍不住小聲罵道:“真是個草包。”
“你說什麼?!”陸可明又炸了。
裴舜欽無可奈何地一膀子把差不多已經失去理智的陸可明攔住,向他解釋道:“不管你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王元武都不可能因為你的一句話就取消和南延的交易。”
陸可明驚疑看向裴舜欽,裴舜欽見他還是不大明白,只能將話攤開說。
“你爹要是知道這事兒,王元武沒什麼可顧忌的,把你軟禁起來往京城一送了事。但是如果你爹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你貿貿然去捅破這事兒會是什麼後果?”
他認真看向陸可明,“你可千萬別跟我說,你覺得他這種刀口舔血活下來的人,會聽了你一個毛頭小子的話就洗心革面。”
陸可明被裴舜欽說的心猛然一跳,他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裴舜欽緩緩點了點頭,“敢做這事兒的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心也不是一般的狠。”
直白點說,王元武是陸淵的人不假,但他或許早就生了二心。要是他真生了二心,陸可明現在去找他,無異於去送死。
陸可明倒吸一口涼氣,徹底沒了主意。
岑寂站了起來。
“三天後,巳時,勞揚坡南亭,你確定嗎?”他冷靜地問陸可明。
陸可明訥訥點了點頭。
“好。”岑寂答應著點下頭,思忖一瞬扯下腰間的玉佩遞給了宋衍,“我親自去找武安衛,勞煩你跑遠一點到始南路,將我的信交給始南路武都尉,讓他派軍前往南延邊界。”
喬景聽著眼神一閃,原來岑家的勢力也滲得這麼深,在路級,州級都安排有力量。
既然州官只有事權,那麼相應的駐軍按理也只能聽命排程,自行調軍是重罪,岑寂想要調動路級的駐軍,得拿到監察使的令文才行。
她提醒道:“你如果是想要嚴查邊界,得將這訊息往上傳,據我所知,始南路的監察使好像不姓岑。”
“你是說監察使是喬老爺子的人,或許會故意刁難我們嗎?”岑寂看向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關係,至少現今這個情況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