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徳布林夫人自傲的開口。
她環視客廳,想要給女兒找一個陪襯,然後相中了容貌最普通的瑪麗。
“瑪麗小姐,你會彈鋼琴嗎?”她慢條斯理的問。
伊麗莎白精神一振,心裡想到:啊哈,你可算問到點子上了!
瑪麗正要回答,柯林斯緊張的接過了話題,“她彈鋼琴的技藝很一般,完全無法與安娜小姐相比。”
瑪麗挑眉,發現柯林斯對她比了個手勢,於是保持了沉默。
達西用陰沉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伊麗莎白握拳,努力剋制自己的怒氣。
徳布林夫人故作謙虛道,“安娜的琴藝也算不上精湛,如果不是因為身體虛弱缺乏練習,她的老師說她完全可以更進一步。”
“瑪麗小姐,你會畫畫嗎?”她停頓後又問。
瑪麗的嘴唇剛開始蠕動,柯林斯已經搶先回答,“她的畫技和琴技一樣普通,作畫只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
“繪畫是一項神聖的藝術,透過畫布可以展示出繪畫者的心靈,那會讓真實的景象在虛幻中得到昇華。我建議你多多練習,對提升你的氣質有好處。安娜每天都要堅持作畫兩小時,從不因為任何事情而中斷。”徳布林夫人的語氣更驕傲了。她喜歡從別人身上尋找優越感。
“你平時做針線嗎?我發現你鞋子上的刺繡很精緻。”她掃了一眼瑪麗自己做的繡鞋。
“她只會一些簡單的十字繡,這雙鞋是在倫敦買的。”柯林斯已經成了瑪麗的代言人。
瑪麗瞥他一眼,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微笑。她如今雖然是平民,但她作為仁孝公主的驕傲還在。柯林斯一味踩低她捧高安娜的做法刺痛了她的神經。她想,拒絕他的求婚是她這輩子所做的最正確的決定,沒有之一!成為他的妻子意味著卑微的生活,那她寧願放棄貝內特家的財產。
敏銳的察覺到了瑪麗對柯林斯的厭棄,達西陰沉的臉色稍微回暖。
“啊,在倫敦,什麼樣的好東西都能買到。”徳布林夫人感嘆,然後用訓誡的語氣說道,“年輕姑娘在出嫁前應該學習做一些針線,這對她們婚後的生活大有好處。這塊蕾絲桌布就是安娜親手做得,你們覺得怎麼樣?”
“無與倫比的精緻!我還以為這是您從倫敦帶回來的。如果能鋪在紅酸枝圓桌上會更襯它!”柯林斯正兒八經的說道。
“紅酸枝圓桌?我想你說得對,我得找出這樣一張桌子來。”徳布林夫人竟然開始認真考慮。在她看來,安娜的一切都是最棒的,她勾勒的蕾絲桌布自然要用最昂貴的傢俱才能相配。
瑪麗雖然覺得好笑,卻不得不感嘆她對女兒深沉的愛。失去了丈夫,女兒的身體又孱弱,她這種病態般的維護完全可以理解。
徳布林夫人喚來管家去庫房檢視,然後與柯林斯又進行了幾輪問話,直將瑪麗貶的一無是處才滿意的下了結論,“我想你們急需一位家庭教師。雖然女人不需要像男人那樣強勢,但什麼都不懂可不行,那將影響你們的婚配。要我說,瑪麗小姐你的條件實在稱不上優秀,能夠有一位男士向你求婚就趕緊答應了吧。”她意有所指的看了柯林斯一眼。
瑪麗笑而不語。
伊麗莎白的表情有些扭曲。
柯林斯感覺到了伊麗莎白的憤怒,知道自己的行為實在過分,只得絞盡腦汁的轉移話題。
“達西,他口中的瑪麗與你口中的瑪麗怎麼完全不一樣?”費茲威廉壓低嗓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