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畢竟他不是一個真正的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骨子裡他也是個四十上下的老油條了。而且這三年在諾頓帝國經歷的事情,比他在藍星那邊三十多年加起來都曲折離奇。
前幾天面對兩個老混蛋他都能保持理智,現在面對一群蠢貨,更不至於失控。
但是,奧爾覺得這是最好也最快的破局手段,他作為一個年輕人因為熱血與委屈而失控,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非常抱歉,我失禮了,殿下。”奧爾向錢德勒行禮,他從懷裡掏出手帕,將艾薩克的胳膊包紮好,重新坐了下去。
艾薩克託著胳膊,眼睛盯著奧爾,直愣愣地坐了下去,其他人,無論血族或人類,也都坐了回去。
“……”所有人都沉默著,暫時他們都還沉浸在一種別樣的微妙情緒裡。
血族們與人類共事很多年了,但人類最衝動的時候,也只是稱呼他們為“異族”,從來沒有人類提過血族、吸血鬼,或者狼人,他們自己也沒提過。大家都處於一種“未宣之於口的謊言世界”裡,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甚至血族們得承認,他們一邊為自己血族的身份而驕傲,認為自己高於人類,卻又每時每刻都在讓自己更像是個人類,甚至畏懼著人類看過來時,那種歧視與警惕的目光。
奧爾捅破了他們的不同,訴說了血族的委屈和不公,可他們知道奧爾隱瞞了血族遭遇的最根本原因。那就是在更久遠的世界裡,他們的先祖以人類為奴隸與糧食,異族遭遇了還不到兩千年的不公,但人類承受不公的時間……兩千年卻只是零頭的零頭。
奧爾在指控著人類,又何嘗不是在指控他們?
人類的想法則複雜些,一些正直的人確實在思索自己有些行為是否正確,他們和血族當了幾十年的同事,確實血族沒做出過神話傳說中糟糕的事情,那他們的敵視是否是不正確的?
那些真的被嚇著的,以及頑固不化的,還有遵從宗教指引,堅定認為異族就是邪惡的魔鬼的,就忽略不計了。
還有少部分人看到了別的——奧爾宣稱血族已經弱小到和人類無異,但……他割的不是自己的手啊。而且他剛才的咆哮,正常人類能發出來嗎?
大多數的血族應該確實如他所說的,同樣畏懼黑血病,那他們和人類的利益,應該就是相同的。
“咳!我們……好像正在談的是黑死病的事情。”有人開了口。
“我們一直談論的都是黑死病的事情。”奧爾瞥了一眼說話的人類,“在這樣事關所有人生死的大事上,請放下種族的成見,用腦子思考,而不是屁股。”
“我也是同意向民眾公開情報的。”錢德勒舉起手,說。
“哦,看來你們已經達成統一的意見了。”國王的手按在扶手上,指尖不停地輕輕敲擊。
“……是的,作為最前線的人,從我們的視角看來,向民眾公佈是最佳的選擇。”
國王敲擊的手頓了一下,她笑了笑:“剛剛我還以為你會說‘不,目前,我們只是決定了把公佈訊息放在第一位上。’你長大了,威廉,變得更強硬與有魄力了。”
威廉的腰變得更彎曲了,對於國王的誇獎,沒有發言。
“去外邊等著吧,兒子。”國王擺擺手。
威廉又低了低頭,倒退到門口,再轉身離開。
這裡是一間小會見室,現在不止國王端坐在寶座上,她的兩邊也坐滿了親信的大臣與謀士。
“你們怎麼看,我親愛的臣子們?”
“我們該立刻離開索德曼,您尊貴的身體不該在這危險的地方停留。”
“請您處死那個最先說出要通知民眾的警察,他的行為是要顛覆您的統治!”
“不能告訴那些平民黑死病的事,一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