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奧爾的猜想,此時的結局,當然不是最糟糕的,反而是偏好的。
奧爾看向眼前的三人,守律教的樞機主教在奧爾邀請他拿黃金箱子時,沒有立刻做出反應,他猶豫了,光明教的法魯曼甚至正要和他對一下眼神。但是,當正輝教的胖主教嚷嚷著站起來,他也跟著站起來了。在親王向他行禮時,他甚至微微點頭回禮。
現在,他在正輝教胖主教的瞪視下,已經朝著奧爾走來了。
歷來很有城府的胖主教這次是故意演戲嗎?不……沒必要。他只是比守律教的樞機主教自己都更早想清楚,守律教無論如何都會站出來的,甚至光明教也會支援守律教站出來。作為從光明教身上分裂出的最大一塊,正輝教從誕生之初就是啃咬著光明教的骨肉壯大的。光明教也每時每刻都在想著,該如何將正輝教吞回去。
國王不可能讓國教變回光明教,這點毋庸置疑,但讓正輝教滾下來,就是光明教的勝利。而且,守律教本身就弱,他們即使上去了,也必須繼續依靠光明教。同時,在同一任國王的統治時期,國教數次變動,這對“國教”的威信也是沉重的打擊。守律教即使將國教拿到手,也將不再那麼美好,光明教就可以藉機擴大威信了。
國王的年紀也必須承認已經很大了,繼任者將會是個孩子。這孩子面對的是個地獄開局——戰後重建甚至仍在戰中的複雜國際形勢,年輕健康野心勃勃的母親,個人實力強悍且屆時威望驚人的異族叔叔,一群早就被海倫娜一世打磨得毫無稜角的牆頭草朝臣……
到時候,光明教將會成為新任國王的忠實擁躉。
法魯曼已經沒有了上次和奧爾談價時的急切,有胖主教的氣急敗壞和瘦主教的喜從天降作對比,顯得更加老謀深算。
奧爾和親王看著表情各異的三位樞機主教,此時奧爾的挑撥離間應該是真的有效,不過,兩個血族都知道,他們仨不可能就此鬧翻,畢竟他們本就不是朋友,何來的鬧翻呢?他們三個彼此之間才是最仇恨對方的敵人,可卻又總是成為對方最堅定的盟友。
不過,當真的有某位教皇踏上諾頓的國土時,情況才會發生更明顯的變化。
國王陛下在做事的時候,總是習慣把一件事或一個人的利益徹底榨乾,而不會只得到一份好處。對於這場夕陽紅婚禮,還真不能將注意力侷限在“我爸要嫁給國王了”和“要注意國內貴族站隊”這兩件事上。
另外,奧爾突然意識到,他還真的不能把所有的應酬都扔給丹尼,他就算不高興,也要開始與貴族應酬交際,拉攏自己的人手——此時此刻,奧爾恍惚感覺自己背後有一隻手,不斷推著他在諾頓攪動風雨,而這隻手,屬於國王。
“守律教的教皇冕下必將在一個月之內動身,訪問諾頓。”這位樞機主教枯乾的臉上竟然擠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他再次向親王行禮,親王這回就坐在沙發上,動都沒動,只是輕輕點頭,但瘦主教毫無惱意。他又向奧爾行禮,眼睛充滿了熱情與善意。
在他背後的法魯曼,也面帶笑意,只有胖主教,已經氣得臉上的肉都開始顫抖。他的上任只是做了些蠢事,所以只是丟掉了職位,可他面臨的未來卻是要丟到整個諾頓,真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他會死得很難看。
假如守律教真的正面與正輝教開始爭奪國教,異族還真的從守律教的敵人,變成了合作者,至少是暫時的合作者。
樞機主教背後的人類神父滿懷期待地走到三個黃金箱子面前,站了一會兒卻發現三個箱子都毫無反應,頓時一臉失落地退了回去,換成他身旁的血族聖堂騎士過來,抱起了其中一個黃金箱子。
守律教的三個走了,還剩下光明教兩個,正輝教三個。
“你們的教皇沒必要過來了,說說你們要用什麼東西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