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視野裡突然出現一隻手。
修長勻稱,掌心被手術刀磨出的薄繭也絲毫不讓它減分,依舊像最完美的藝術品。
白大褂袖子邊緣露出一塊精緻的手錶,錶盤12點的位置上,是一個花體的字母l。
簡澄怔了一下,但很快回神,只說了聲“謝謝”,便自己敏捷地站起來。
那人收回手,倒沒有一絲尷尬,雙手自然垂在身側,清冽微涼的嗓音從頭頂飄下來:“腳扭了?”
簡澄點點頭:“嗯。”
說話時她不經意抬眸,跌進口罩上方一雙清澈的桃花眼,褐色瞳仁像寶石一樣漂亮,將她魂魄一下子困住。
照片給她的印象不太深刻,她一時沒認出來,直到視線下移,落向這人衣服上的胸牌。定睛一看,才忍不住吸了口氣。
長方形白色底板上,印著無比清晰的幾個字——
骨外科主治醫師,周寂川。
是他。
我成年了,不是小孩。……
“坐過去我看看。”男人指了指大門旁邊的排椅。
“不用了,我有掛號的。”簡澄抿抿唇,看了眼大廳裡熙熙攘攘的人群,“這樣不太好……”
周寂川瞭然,眼角稍微勾了勾:“沒事,還沒到上班時間。”
簡澄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心想醫生都這麼古道熱腸的嗎,為了不耽誤他時間,連忙單腳蹦過去坐下。
周身還殘留著被室外酷暑裹挾的潮熱,周寂川蹲在她面前,手指碰上她腳踝,那一刻冰冰涼,簡澄整個人舒爽得幾乎靈魂出竅。
然而那陣舒爽沒有持續多久,緊接著短促的劇痛讓她連叫都沒能叫出聲來。
想起網上對此人的評價,清冷卓絕仁和上仙,被他摸一次原地開光,簡澄心底忍不住一陣萬馬奔騰。
這就是凡夫俗子開光的代價嗎?
男人仰起頭,看見她來不及管理的扭曲表情,清冷的眸底依稀閃過一絲溫暖,下一秒便被霜雪蓋住,嗓音悅耳又淡漠:“動一下試試。”
簡澄扭了扭腳腕,居然一點都不疼了,心底的萬馬奔騰也戛然而止,驚喜地瞪大眼睛:“好神奇啊。”
“只是輕微的筋骨錯位,剛剛已經幫你復位了。”男人眸底也染了一些光,“但你的腳有舊傷,以後要多加註意。”
“哦。”簡澄還是有點擔心,“我用不用去拍個片子啊?”
周寂川回答得果斷:“不用。”
想起簡遇的千叮嚀萬囑咐,唯恐回去又被他唐僧唸經,說自己傻白甜,於是她又問了一遍:“真的不用嗎?”
“真的不用。”周寂川面露無奈,下一秒似乎想到什麼,一臉平淡地站起來,嗓音一樣平淡:“拍一個也行。”
簡澄來得早,周寂川八點查房,現在七點半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