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之後他就放心了,不顧一身溼透癱坐在了沙發上,開始整理這一次行動的經過。
狂山(化名),男,32歲,被審判所俘虜後迅速死於殺戮之種爆發。他是殺戮密會黃昏之鄉分部的持戒人,也是齊樂人這次扮演的人物的……情人。
沒錯,狂山是個同性戀,而且是個私生活十分混亂的同性戀,有幾個未被殺戮密會成員知曉的情人實在是太正常了。
為了貼合狂山的情人這個人物設定,他就被弄成了這副鬼樣子!低胸露臍的上衣!低得要露出股溝的皮褲!鬼一樣(還防水)的眼線眼影!一看就不是良家男子的詭異刺青!審判所為了讓他一看就像個娘gay,還教了他怎麼變聲!怎麼走貓步!
齊樂人鬱悶地捂住了額頭,他本想著偷偷摸摸幹完這一票立刻廢了這個基佬馬甲,打死也不能讓人知道這種黑歷史,誰知流年不利,剛一登場就被寧舟看到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一想到寧舟看到他時那種震驚的表情,齊樂人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要炸了。
寧舟會怎麼想?覺得他果然是個變態?
齊樂人心如死灰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煩躁得不行。剛才用煙霧彈逃跑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得到寧舟是故意放水了,否則煙霧彈和雨水根本不可能阻擋的了寧舟的追蹤……剛開始那一箭倒是差點要了他的小命,當時寧舟恐怕以為他這個襲擊審判所執行官的傢伙是自甘墮落的惡魔信徒吧。但是當射中他的箭矢因為他的讀檔而掉落在地上後,寧舟就迅速認出了他是誰,所以才會收力放了他一馬……
暗殺審判所的執行官救人,本就是齊樂人和審判所演的一場好戲,原本一切進展順利,審判所的執行官假死後他帶著目標任務逃走,誰知道會遇上路過的寧舟,只能說這是一個尷尬的巧合。
齊樂人站起了身,走到窗邊看向外面。
暴雨如注,淅瀝瀝的雨水從窗沿上急急地流了下來,珠鏈一般掛在窗外。靜匿的黃昏之鄉中,星星點點的燈光如同海上的漁火。齊樂人的視線突然定住了,他怔怔地看著遠處在雨中散發著昏黃光芒的路燈,和路燈下的黑色人影。
齊樂人疑心是自己看錯了,於是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等他再次看向那裡的時候,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齊樂人又揉了揉眼睛,可是再怎麼看,那根電燈柱下也沒有人在那裡了。
是錯覺嗎?齊樂人只是思忖了一瞬間,立刻否定了這個判斷。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或許那是審判所負責來監督他的人,又或許……
齊樂人的手扶著窗臺,一種難言的惆悵之情凝滯在心口,他隱隱覺得,那個人影應該是寧舟,他果然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可到最後也沒有出來阻止他的行動。
也許審判所的人已經和他聯絡上了吧,他們應該會告訴他這是一次特別行動,到時候誤會自然會解開了。想到這裡,齊樂人有種鬆了口氣的輕快感覺。雖然他還得用這個尷尬的假身份行動一陣子,但是總算不用被寧舟當成變態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巷口路燈下,已經隱入黑暗中的寧舟靠在牆邊,雨水傾盆而下,早已浸透了他的外衣,他卻好似無知無覺一般。停在不遠處屋簷下的黑鳥鳴叫了一聲,寧舟應聲抬頭,看向巷口。
一身便裝的執行官阿爾踏著雨水向他走來,來到他面前後停下腳步,看了那扇亮著燈的窗戶一眼,一貫散漫的語氣都難得凝重了起來:“幸好你沒闖進去,差點壞了大事。”
“怎麼回事?”寧舟皺眉道。剛才暴雨中的那一幕給他的衝擊太大——不僅是因為齊樂人的裝扮。一回想起剛才他差點又錯手殺了齊樂人一次,他就心神不寧了起來。如果那時齊樂人的反應慢了一拍……寧舟甚至不敢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