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他出院。
林予墨又沒事人一樣,希望他能給自己摘椰子。
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她不是,她踩過的坑,還會不記性再犯一次,她總不能讓人省心。
該說的話說完,林晉慎將電話結束通話。
傅硯禮獨自在書房坐下,今晚沒什麼睡意,索性一個人對弈,棋盤上擺好黑白棋,下一步怎麼走,棋局好算,現實卻難解,對跟錯,分界不明,可能是對的,也可能是錯的,或許根本就沒有對錯。
他剛學棋,老師就教他西西里防禦,他學得快,很快摸清各個體系,白棋先行,黑棋反制,他享受精確計算結果。
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傅硯禮擺回棋子,這一次,他想試試新的下法。
—
林予墨這一夜睡得並不好,大腦灌鉛似的,斷斷續續做了許多個夢,醒來時口乾舌燥,睜眼看天花板,確定不是在自己住的公寓。
她閉眼揉眉,緩過勁兒後,意識回籠,昨晚的事全都記起來。
林予墨驚得坐起,第一反應是去拿手機,全是未接來電跟訊息,她瞥見大哥二字便如遭電擊,大腦瞬間空白。
翻開跟姑姑的對話方塊,一條一條訊息看過去,想死的心都有了。
姑姑:「跟誰?」
林予墨:「傅硯禮!」
姑姑起初沒放在心上:「週六上午時間空出來,一起吃個午飯。」
直到林予墨將錄音發過去,姑姑那邊沉寂許久沒再回,最新一條她才剛看見:你準備好跟你爸媽說清楚。
「……」
她昨晚把二十六年的臉都丟完了。
林予墨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在想要怎麼跟家裡人解釋,就說昨晚是玩遊戲輸掉了,是懲罰也是惡作劇,她可能有段時間沒臉見人了。
而眼下,她還要見她最不想見的人。
洗漱時林予墨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兩人從小一塊長大,她什麼糗事他都見過了,也不多這一次,即便這次,他也是主角之一。
把話說開說清楚就好,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她喝多酒,說的話怎麼能當真。
傅硯禮肯定能理解自己。
建設完畢,林予墨推門出去,下樓,傅硯禮在中島臺,再簡單的居家服也被他穿出乾淨養眼的味道,他關火,將煎蛋裝盤。
看見她先打招呼:「早。」
昨天的記憶揮之不去,林予墨面色訕訕,不大自然地回應,她走過去,視線瞟著他的神情,平靜自然,跟其他時候沒什麼區別。
她鬆口氣。
想來傅硯禮也沒將她昨天的發瘋當回事。
林予墨恢復了點精氣神,拉開椅子坐下,想著就以玩笑的口吻,讓他配合著自己跟家裡人做下澄清,說只是鬧著玩,被批評幾句也就過去了。
她拿起烤好的麵包片,拿小刀抹上乳酪。
「喝牛奶嗎?」
「喝。」
傅硯禮將溫好的牛奶過來。
接過時兩個人對視,林予墨心虛收回視線,低頭喝牛奶,在想怎麼組織詞彙時,就聽傅硯禮先一步開口。
「予墨。」
「啊?」她抬頭,眼裡懵懵的。
傅硯禮端坐筆直,不疾不徐道:「林叔問我們打算什麼時候訂婚?」
很簡單的語氣,就像在詢問今天天氣如何。
林予墨睜著眼,好幾秒沒反應,沒吞嚥的牛奶嗆進氣管,她握著脖頸連咳幾下,紙巾適時地遞過來,她接過掩住唇邊。
折騰好一番,她像經歷短暫性失聰,不可置信問他:「你剛說什麼?」
第5章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