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尷尬,懊惱,怨恨,這些詞彙一瞬間幾乎都湧入了腦子裡,但最後留下的還是一片空白。
那些暗戀的,求而不得的,最隱秘的少女心事此刻全然被拆穿了,盛弋忽然有種不敢回頭,不敢面對他的感覺。
「對不起。」許行霽感受到手臂環繞下顫抖的身子,心尖兒幾乎都要被抖碎了。
他死死抱著盛弋的身子,不斷輕吻著她的發進行安撫:「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看你的電腦,弋弋,對不起。」
「你……」不知道過了多久,盛弋才終於開了口,一向輕軟的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你笑吧。」
她一直騙許行霽說他是個替身,說自己有喜歡的人,想要他痛苦難受,但現在真相『敗露』,才發現一直折磨的都是她自己,丟人的也是她自己,畢竟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
現在,許行霽可以嘲笑她了。
「不,你不可笑,是我過分。」許行霽聲音苦澀,下巴抵在他肩頭,說出的每句話,聲音,都好似能透過肌膚傳到她心裡一樣:「是我從來沒有注意到你,眼瞎心盲,和傻逼差不多。」
「弋弋,我真的沒有一點笑話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之後整個人就跟傻了似的,腦袋都快炸了。」
盛弋漸漸的平靜下來,沉吟片刻,轉身看著他——許行霽的眼睛比她還要紅,近乎滴血,慢慢的悔意和歉疚,是假裝裝不出來的效果的。
到了這份上,怎t 麼兩個人都這麼痛苦了呢?
低低的嘆了口氣,盛弋有些認命地問他:「為什麼頭疼?」
「我對不起你。」許行霽第一次覺得這麼沒出息,面對著女孩兒澄澈的雙眼,他似乎從裡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狼狽不堪,自慚形穢的倒影:「也配不上你的喜歡,結婚那一年多,我記得自己對你有多差,我甚至還恨過你,就因為『替身』那兩個字,結果……」
許行霽輕笑了一聲,捂著自己的額頭不敢看她:「盛弋,我才是笑話。」
他有什麼能值得女孩喜歡這麼多年的地方?溫柔而細心,而他卻一直奢侈的浪費著。
許行霽甚至覺得他沒有資格叫盛弋回頭了,所以他不敢去見她,也不敢接她的電話,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
眼見著眼前的男人痛苦的雙眼發紅,彷彿鑽進了死衚衕的牛角尖裡,盛弋還是不忍心,伸手抱住了他。
兩個人面對面地跪坐在了地板上,許行霽一向高傲的頭顱和脊背此刻已經彎曲的不能更卑微,額頭抵在了女孩的小腹上,像孩童尋找母親體溫一樣的,無措的鑽進了女孩的懷裡。
「你不用這麼內疚。」盛弋聲音淡淡的,是絲毫沒有偽裝的輕鬆:「是我自己要喜歡你的,你又不知道。」
她始終都不覺得在這件事上許行霽有什麼可內疚的,暗戀這種事情,就是少女青春期荷爾蒙躁動的一個人的事情。雖然被拆穿了有些羞惱,難堪,但這件事本身卻不是他的錯。
「我是覺得我不配。」他高中的時候有多麼『出名』,就有多麼難堪——許行霽一直覺得自己是被整個世界嫌棄著的,哪會知道有人這麼無怨無悔的愛著他?
偏偏這麼一份溫柔的愛意,卻也是被他糟踐的最狠的,從來就沒有珍惜過。
「那你要怎麼樣?」盛弋微微翹起唇角,玩味的問他:「因為內疚,所以準備跟我一刀兩斷麼?」
「不。」許行霽忽然抬頭看他,凌厲的黑眸裡像是蒙了一層霧,卻隱隱約約有火在燒:「我死也不把你讓給別人。」
說的怪狠的,感覺都在咬著牙呢。
盛弋笑了一下,有些抱怨的看著他:「那你去和我吃飯啊,枕的我腿都麻了。」
虧她餓著肚子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