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盛弋一直都不是很理解為什麼許致堯對許行霽的恨意會這麼強烈,畢竟說到底,過往的事情也都是他的錯啊,這不就是典型的賊喊捉賊麼?
「他認為馮詩詩是他光輝人生中唯一的一個汙點,而我時時刻刻在他面前提醒著他的這個錯誤,他當然恨我。許致堯這個人陰鬱,暴躁,剛愎自用,偏偏還喜歡裝作一副紳士的模樣,長久以來越壓抑越變態。」
許行霽明白盛弋的好奇和不解,冷笑一聲淡淡的解釋著:「而且他恨我的另一個理由,就是我長的很像馮詩詩。」
在漫長的少年歲月裡,自從馮詩詩死後他被強行接回許家,就不知道在許致堯口中聽到過多少次『□□養的』這個詞彙,似乎一看到自己,看到他的這張臉,許致堯就會情緒失控的怒不可遏。
可以說許致堯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說一不二的掌控者,許氏基業的掌權者,光鮮亮麗的成功人士,但他在許行霽面前,一直都是懶得掩飾的一個不折不扣的敗類,宣洩著所有惡意的陰暗面。
盛弋聽的很難過,不自覺地抬手攬住許行霽的脖頸。
後者執著她的手拉到唇邊親了親,無所謂的笑了笑:「我早就不在意那些了,反正我被接回許家後,三天兩頭就是挨他的打。」
何止是膝蓋,t 身上還有很多陳年舊傷的疤都是許致堯的高爾夫球桿給予的,因此許行霽最討厭綠茵場,高爾夫。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問題的。」盛弋有些沮喪:「不想讓你難過。」
「早就不會因為這個難過了,再說了,你問也是關心我。」許行霽不以為然,為了轉移注意力,甚至還和盛弋說起了膝蓋這傷的來源:「膝蓋是我高中時候留下的病根,當時我難得見義勇為一次,幫了學校裡面一個被欺負的女生,當時幾個丫頭片子欺負她一個人,我攔了之後就被那個女生告訴到校長那裡去了,然後就是傳到許致堯的耳朵裡了。「
剩下的自然不用多說,以許行霽在學校裡的風評和校長自然不會護著他,而許致堯一個那麼愛面子的人,聽說了『許行霽欺負女生』這件事,自然會覺得這小子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敗類,自然會藉機發難,出手教訓。
少年時期沒有反抗能力,自然就是瀰漫著各種各樣不公平對待的。
但……真的很過分。
一次難得的見義勇為還會遭到這樣的對待,怪不得許行霽總是那麼冷漠,看著『目中無人』,實際上這樣何嘗不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呢?
看著一個少年眼中的光和心裡善良的意志品質都慢慢的磨滅破碎掉,這才是許致堯的目的吧?
盛弋沉默片刻,輕聲問:「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出手幫忙麼?」
做好事的代價太大了,以至於他的膝蓋一疼就是疼了這麼多年。
本以為許行霽會猶豫一下的,但沒想到他聽了之後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頭:「會啊。」
說完,還不忘戲謔的補充一句:「幹嘛問這個?不會是因為我救的是姑娘吃醋了吧?」
盛弋笑了:「有點吧,你英雄救美的那個女孩好看麼?」
「我壓根沒看清那女生長什麼樣,就記得她被四五個穿著短裙的女流氓圍著,縮在牆根了。」許行霽稍稍回憶了一下:「這世界上可憐的人和被霸凌的人都挺多,不過那幾個女流氓也真的是過分,要給那女生拍□□去賣錢。」
「路見不平,你男人也做了回英雄,沒什麼好後悔的。」
……
許行霽本來以為說完之後盛弋會誇他的,但沒想到話音剛落,懷裡的嬌軀就僵住了。
他有些意外,立刻問:「怎麼了?」
「沒、沒怎麼。」盛弋強笑,半晌後猶豫地問:「你記得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