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蕭寒走到一個矮櫃前,將櫃門開啟,裡面放著大小不同,各式各色的藥瓶,見身後沒動靜,李蕭寒回頭看林月芽還在原地愣著,極無奈地道:「怎麼,是想讓我伺候你淨手?」
林月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跑進淨房,她在淨房裡將傷口洗淨,出來時看到李蕭寒端坐在紫檀卓旁,上面擺著三個藥瓶,還有紗布剪刀。
「過來。」李蕭寒沒有看她,低頭剪著紗布。
林月芽心有抗拒,腳步就慢了下來。
李蕭寒看她一眼,淡道:「若想留疤,便再慢些。」
對於尋常女子而言,聽到這句話勢必會立刻跑過來,可對於林月芽而言,留不留疤當真無所謂,她後背上到現在都還有祖母當年抽她時留下的鞭痕。
無所謂的,她又不是名門閨眷。
但是怕李蕭寒生氣,林月芽還是象徵性快走兩步來到桌旁。
她伸出雙手去接紗布,李蕭寒又是斜了她一眼道:「坐。」
林月芽看出李蕭寒是要做什麼,但她心裡不情願,於是站著不動,沖李蕭寒開口:奴婢自己來。
李蕭寒根本就沒看她,猜也猜得出她在說什麼。
「莫不是想直接坐我懷裡?」他索性逗她。
一聽這話,林月芽徹底放棄抵抗,立刻乖乖坐下。
李蕭寒看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揚,「手。」
林月芽彆扭扭抬起手,伸到李蕭寒面前。
李蕭寒將她手心搭在掌中,冰冰涼涼的,莫名有幾分舒服,他低頭一看,真行,這樣深一道口子,她能忍到現在。
李蕭寒不由又多看了林月芽兩眼,她面上除了對他的害怕外,的確沒有看到忍痛或者委屈的情緒。
「這是止血的,會略微有些蜇疼。」他將褐色藥瓶裡的粉末倒在傷口處。
他動作輕,語氣緩,林月芽從未見過如此的李蕭寒。她偷偷用餘光打量。
李蕭寒動作嫻熟雅然,區區上個藥的事,在他手中就像在做茶藝。
林月芽不禁疑惑,難道勛貴子弟們連上藥都是要學習演練的?
擱下藥瓶,李蕭寒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吹。
這股溫熱的氣息,一下就讓林月芽頭皮發麻,她慌忙別開臉,掌心在不知不覺中被李蕭寒炙熱溫度染燙,臉頰也不受控制地浮出一抹緋紅。
她將頭垂得更低。
李蕭寒拿起另外一個小瓶子,抬眼看她,「這個是消疤痕的,不疼。」
林月芽剛一點頭,手背上頓感一股鑽心疼痛。
她立即蹙眉看去,正正就對上李蕭寒那雙深邃的眉眼,「我當你不知道疼。」
啊?他是故意的。
林月芽滿臉寫著不可理喻,她怎麼會不知道疼,只是與對李蕭寒的恐懼和抗拒比起來,這點傷口便算不得什麼了。
他的確是故意的,誰讓她不識好歹。李蕭寒收回目光,繼續上藥,動作也不似方才那般輕柔。
到最後,李蕭寒將她手鬆開,叮囑道:「三日內不可碰水,每日皆需上藥。」
這麼說,便是要林月芽明日再來的意思。
林月芽聽出來了,但是她不想來,於是對李蕭寒行禮道謝,隨後又沖他搖頭道:不用勞煩侯爺,奴婢明日……
「看不懂,懶得猜。」李蕭寒冷冰冰將她打斷,自顧自收拾著桌面上的藥瓶。
林月芽想了想,乾脆不說了。主動上前去整理桌面。
倒還有幾分眼力,李蕭寒將手上東西擱下,就這樣定定地看著林月芽收拾。
林月芽被盯得莫名發虛,手上速度不由加快,腳下也變得有幾分慌亂,從李蕭寒身後過時,更是緊張地亂了呼吸,不知怎地小腿一軟,打了個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