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坦坦蕩蕩地真人公開,反而是一件好事。
許平憂很少主動登入社交平臺,費行雲也屬於對外界評論不怎麼關心的型別,直截了當,於他們而言,其實省去了許許多多的麻煩。
巡演結束,製作人的工作就要暫時重新回到幕後,而許平憂投入新劇拍攝,兩個人都處在與媒體隔絕的環境中,時間越往後,越有更多的事情替代他們成為大眾談論的主角。
幾個月的低調,也會有人時不時想起他們兩個人,更有人幸災樂禍,問著:以樂隊主唱那麼高調的個性,怎麼最近一點訊息都沒了?不會是分了吧?
於是,他們倆的cp粉紛紛如雨後春筍即刻出現,向這位心懷不軌的評論人士科普起兩個人如今感情的穩定:探班是常事,有人出現在詞作更是常事,某個人哪天穿的衣服,哪天背的包,拖的行李箱與誰同款,是誰的風格審美……
「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吧,給費行雲寫詞打碼的胡蝶老師是誰的筆名?」
更有知情人士不小心說漏嘴,他們兩個人如今已經住在了一起,只是這種事太過隱私,說出來又有什麼意思呢?
這個圈子不是每個人都毫無分寸,要讓戀情時時刻刻曝光在大眾視野當中。
有那麼一次眾人皆知就夠了。而且就連做到這個,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心。
……
新家還是擁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一間音樂工作室,一間放置畫架,鋪設了練舞用的地墊,比老城的那間公寓更加齊全。
許平憂如今工作之餘,還經由阿婆介紹,認識了一位美術上的老師,偶爾會重拾畫筆,當成愛好。
他們倆一塊兒坐在地毯上,她放下筆抬頭,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去臥室裡拿一個盒子。裡面收納著他送她的書,裝過耳釘的首飾盒,還有幾頁紙張。
「其實我在醫生的建議下偷偷給你寫過信,」許平憂頓了一下,「只是沒有寄出去而已。」
她很坦蕩地交給他。
費行雲微微挑眉:「要我現在讀?」
許平憂點頭,彎著眼睛與他面對面坐好。
……
她給他寫過不止一次的信,第一次是很久以前,被當成了他的生日禮物,之後的全都成為了她的秘密,被偷偷摸摸藏進盒子裡。
「……你好啊。
我沒想過會有這樣的機會給你寫信,也沒想過還能這樣偷偷摸摸地跟你說一些心裡話,一點也不夠坦蕩。
就像第一次跟你寫信時說的一樣,我不擅長表達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不討人喜歡的人,所以對於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其實不算意外。人都有痛苦的根源,我的根源來自家庭,可笑的是,當初的我雄心壯志,可現在,我不僅沒有和曾經預想中的一樣從中解脫,還陷得更深,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還會有解脫的一天嗎?
我想就算有,那會兒我可能也不會感到特別開心了。
因為人的生命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我以為我走完了一條支線,總能變得幸運一些,事實是總有意想不到的各種風波等著,老天總能想出一些新的、為難人的辦法。
既然如此,那這樣也挺好的——
這樣遠遠地看著你,偶爾接收一下你的訊息。
你變得越來越耀眼,我好像也能多一點勇氣。
你會一直順利闖過每一個關卡的,這一次不是祝福,是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遠遠比我勇敢,比世界上的其他人勇敢。」
……
幾封信都是這樣。她遠遠地看著,像一個旁觀者,連想說的話都是靜默地沉進海底,不再試圖麻煩任何人。
費行雲認真地讀完,抬頭,剛好對上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