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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殷延闔了闔眼,忽然感覺到一陣從未有過的疲憊。
每次回到殷家,他都會湧起一陣生理性厭惡。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臨城那幾天工作太忙沒怎麼閤眼,他好像有點感冒,喉嚨的不適此刻愈發強烈。
小病小痛,殷延懶得理會,靠在座上閉目養神。
司機看他皺著眉頭,悄悄把車內的音樂關掉,車廂裡安靜一片,只能聽見雨水拍打車窗發出的微弱聲響。
突然,殷延的手機輕輕震動一聲,螢幕緊跟著亮起。
他揉了揉眉心,低頭解鎖手機。
果然又是蘇時意發來的訊息。
從酒店那晚之後,她就是開啟了某個開關似的,如果以前說是試探,那她現在就已經徹底變得肆無忌憚。
哪怕他不回復,她也照樣能樂此不疲。
「我送您的香薰您用了嗎?味道還喜歡嗎?」
「不喜歡的話也沒關係,您喜歡什麼樣的,我有空的時候可以重新做一個。」
「新的做好了哦,什麼時候我給你送去?」
他的指尖一條條劃下滑,最後停留在最新的那條上面。
她發來了一張圖片,畫質很模糊,入鏡的只有桌上的菜餚和酒杯。
「酒局好煎熬,還是做你的秘書比較幸福。」
發出那條訊息之後,蘇時意把手機放回洗手檯上,從包裡又翻出止痛片,扣出一片嚥下去。
從臨城回來之後,她這幾天一直在堅持不懈地尋找其他機會,應酬酒局也參加了一個又一個。
這幾天裡,她和殷子墨解除婚約的事已經陸續傳了出去,還傳到了蘇政華耳朵裡,從今天下午開始,他就開始不停地打電話過來。
手機鈴聲響個不停,聽得她心煩。
她點開接通,蘇政華尖銳又刺耳的質問聲立刻透過聽筒傳出來。
他出口便是怒聲呵斥:「蘇時意,婚約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提前跟我商量,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爸!」
好一句先發制人,她都覺得蘇政華是侮辱了父親這個字眼兒。
蘇時意冷笑,厲聲反問:「那你呢,有當我是親生女兒過嗎?你給我蘇家的那些股份,真的是因為覺得虧欠了我和我媽,還是害怕我把你之前做過的噁心事抖出去?」
說完這句,她也不管蘇政華是什麼反應,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忽然像是突然被人抽去力氣一般,蘇時意靠在牆邊,身子慢慢脫力地滑下來,她靠坐在地上,把臉埋在膝蓋裡,想要短暫地喘息片刻。
她回到蘇家的過程實在是太艱難了。
難到她自己甚至都不想回首。
剛回到蘇家那兩年裡,秦芝防她就像是防賊一樣。
那時候她為了從蘇政華那裡得到她應得的,蘇時意只能裝乖討好,在蘇政華面前演出一個單純無邪的好女兒模樣,哪怕她心底恨得要命。
那是她還只是個學生,根本掙不到母親的療養費。
如果不能從蘇政華那裡要來錢,她就只能看著母親活生生病死在醫院裡。
不行啊,她怎麼能親眼看著母親病死。
哪怕回到她最討厭的人身邊,哪怕不得已笑臉相迎,蘇時意只能一遍遍告訴自己,她得忍。
她早就明白,一個人如果想得到什麼東西,只能自己拼盡全力,去偽裝,去爭取。
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世界上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多可悲啊。
愛這麼奢侈的東西,她從自己的親生父親身上都得不到,又何況別人。
所以還是拼了命地去搞錢吧。
有了錢,她才不必再擔心母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