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憂被他安置到吧檯最舒適的一角,不用轉身側頭,就能最直觀地看見舞臺。
視線之中,費行雲剛好隨手撐住舞臺,輕輕鬆鬆,一躍而上。
外套被他鬆鬆垮垮地穿在手臂處,露出肩部和上臂的肌肉線條。頭髮還有些許的濕潤,他就不甚在意,隨手一抓,一邊調整話筒架,一邊和旁邊一個正在笑鬧的拖把頭說起話。對方明顯比他大不少,身板也練得厚實,穿一件破洞t恤,他卻才像是場面主導,三言兩語,頭也不抬,就將對方逗得哈哈大笑。
許平憂雖然知道他從小在這方面有天賦,卻是第一次直面他的這一面——
遊刃有餘又鮮活,遠比校園裡還要矚目得多。
這才是費行雲的主場。
她的心莫名提著,目不轉睛地看,觀眾也漸漸地開始進場。
中間王延帶著兩三個女生進來,剛巧從不遠處路過,其中就有人笑眯眯地調侃,說他給票給打折,都不如先給臺上那個混血主唱的聯絡方式。
王延啐她:「人剛上大學,你想犯罪?就算是熟客也不行啊。」
女生喊了句og,「大學生?他看起來很像典型的party anial,還是會在社交軟體寫188、有腹肌的那種……」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從許平憂面前過去,成年男女,談什麼都沒個顧忌,笑聲陣陣。
……
中間有工作人員過來送了一杯熱水,一碟果盤,不問都知道是誰的安排。
費行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臺上撤的,又是什麼時候自一側小道繞到她身後。
這會兒,臺下的燈已經暗了,只剩臺上的一盞做最後的準備。場面果然如他開始所說的,來的人不多,看起來應該就二三十個,此刻要麼分撥坐著,要麼就是現場交際認識,氣氛很輕鬆,應該都是和其他樂隊成員相熟的朋友。
果盤裡有蜜瓜又有藍莓,費行雲卻撿了顆葡萄嚼,酸得忍不住嘶了一聲,擰著眉毛,閉起右眼。他舌尖酸完了,又開始操心面前這個安靜的,「人不多,一會兒你臺下站著也行,坐在這裡也行……不適應就不用跟別人打交道。」
費行雲終於將果肉嚥下去,又是笑意盈盈,眉眼彎彎。臺上這會兒忽然響起一陣騷動,帶的嘈雜聲四起,他就朝她的耳畔湊了一下,把話說得清楚,「看我就夠了。」
……
直到費行雲再次上臺,所有的光都聚集在臺上,場面才徹底安靜下來。
五個人各自居於對應的位置,正中央的人穿得也沒有剛剛那麼顯眼。
少年向青年過渡的年紀,什麼都是最好的。費行雲身著無袖的黑色背心,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盡顯,寬肩細腰長腿,肩上掛一把紅黑色電吉他,天生的笑眼,肆意得過分,站在哪裡都是焦點。
主唱永遠是代表樂隊發言的人,他扯了下唇角,想也不想,壓低了聲音,「……歡迎大家來到我們樂隊的首演現場。」
「哇哦!」
臺下的掌聲立刻給出回應,還有人端著酒杯,很給面子地尖叫一聲。
費行雲的聲音透過音響傳出來,與平時稍微有些不同,鬆散地站著,顯出一點痞氣。
「相信大家也看出來了,我們樂隊湊齊得比較匆忙,名字都還沒定,就急著要先演出……」
話音未落,臺下的人都笑起來。王延在樂隊擔任鍵盤手位置,稍微靠後,笑得也最放肆。
許平憂也笑,卻不是因為他從容不迫的玩笑話,而是為他的表情。
很像小時候他在菸酒櫃檯後面彈吉他,動作慵懶,卻神采飛揚,所以對環境全不在乎。她對此印象深刻。
當真不怪其他人猜不出他的年紀——這個年紀,有誰會天生就會面對觀眾,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