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會兒狀態和精神不好,又正有太多的麻煩事纏身,大抵猜到寄東西的人,也就儘量忽略它的存在,特意沒有拆開包裝,等後來有心思收拾東西了,才發現是一本書,其實沒什麼特別之處,索性就放進專門的櫃子裡鎖著,幾年下來,也跟著她搬了好幾次家。
「……收到了。」她答。
不說是乖巧,也算得上配合。
費行雲漸漸鬆掉氣勢,彎了下眉眼,淡道,「那就好。」
「走了。」
風起得更冷更寒,他的目光從她的手臂掃過,再次伸手從副駕駛座位撈過自己的外套,不怎麼溫柔地扔過來,也不給她反應時間,徑直駕著車遠去。
許平憂手心冰涼,慢步到了車邊,開啟車門,剛巧聽到東子長長地鬆了口氣,說著不太清晰的玩笑話,「還好還好,姐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是不是我地址發錯,把人給丟了呢……」
他回頭看人,也一同看見她手裡不知道哪裡來的男式外套。
預想之中的問話沒出口,許平憂已經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養起神,輕聲解釋,說著,「同桌人落下的,找機會帶給他。」
東子愣了一下,點點頭。
沒過幾秒,豆豆拉開車門,輕手輕腳地上來,顯然是注意到車裡人在座位上養神的動作,有意為之。
胃裡該翻滾還是再翻滾,客觀情形不可能因為主觀意圖轉移。
到了酒店房間,許平憂就著熱水吃過藥,躺在床上,許久才安穩入眠。
翌日一早,曹月的電話在晨光中將她吵醒,問她最近是否還有私人行程。
「……應該沒了。」她迷迷糊糊地起身,迷迷糊糊地答。
轉頭瞧見枕頭旁的外套——皮革白檀,氣息濃烈,要人青天白日,忽然想起些少年往事。
作者有話說:
第49章
與她不同, 費行雲從小就是一個極度擅長表達自己的人。
小時候如此,少年時候如此,現在也是如此。不過, 這並非是說他平日裡有多麼熱衷於說話聊天,或者有多麼強烈的個人表達欲,而是他總能夠用最直接高效的方式展露自己的內心所想,不會患得患失,更不需要在腦海反覆地思考推敲。
剛上大一的時候, 許平憂去到北方念書。家裡情況暫時安定下來, 生活嚴格意義上來說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除了練習就是劇目的排演, 只不過比從前的時間更多。同學們雖然來自全國各地,可再不熟悉, 一起在烈日炎炎的軍訓當中並肩吃過苦,也就認識得差不多了。
她的體質依舊沒變,太陽稍大,整個人面板就會泛起薄薄的紅色,但沒有小時候的那麼明顯。要說更倒黴的, 還是在軍訓跑操的時候不小心將腳扭傷,缺席了後面幾天的訓練。睡她對床的室友是本地人, 平日裡為人大方熱情,二話不說, 主動攬下幫她拿東西打飯的活兒, 叫許平憂十分不好意思,立刻主動提出請她吃飯。
「不是, 我發現你怎麼惦記著要報答別人啊……吃飯算什麼, 先養好再說。」
對方直來直往, 笑著懟她也沒留情。
對於舞蹈生而言,受點小傷本來就如同吃飯喝水,同行之間更能互相理解,許平憂也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大。
費行雲就讀的大學在南方,彼時樂隊也配合他,在大學所在的城市進行出道後的第一次演出,她給費行雲打去一通電話,如常匯報自己最近的生活情況。
那會兒,聊天軟體已經進步到了面對面影片只是平常。
她拉上簾子,戴上耳機,整個人聲音壓得極低,「餵……」
正是晚上,影片裡的人破天荒規矩地留了一頭黑短髮,正在調整座位,角度僅能瞧見髮絲和高挺的